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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很驚訝,甚至有種喜歡上了有婦之夫的背德感,失落至極,差點陷入道德和情感雙重陷阱中,現在想想,管亭失落的根本不是通訊錄里突如其來的「老婆」。
非要說的話,他其實是覺得——
——為什麼陸寒江的置頂里會有第二個人,不是應該只有「老婆」嗎?雖然第二個人是他,但管亭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是太不對勁了。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好像一切在逐漸脫離管亭原本的想法,管亭拆了顆青梅糖放進口中,腦袋炸開一般難受。
或許……是不是應該再去馮醫生那邊檢查一下?
說行動就行動,次日下午,管亭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放假三天,陸氏集團有不少事情等著陸總和小陸總處理,所以他們今天一早便去了公司,家裡只有白修知和管亭,見管亭要出去,白修知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白先生,我自己去就好。」
白修知不由分說拿起車鑰匙,「剛好,我也想去一趟醫院。」
管亭怔住。
他不就是特意派過來給白先生看病的家庭醫生嗎,怎麼白先生還要專門跑醫院去?那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白修知顯然意識到這一點,他反應很快,沉默幾秒後解釋道:「陸總之前讓小陸總去了趟醫院做了體檢,我順便去拿體檢報告。」
是他跟陸先生說小陸總出差後好像腦子出了點病的那次吧?
陸先生告訴管亭他給小陸總預約了精神科,現在看來不止是去了精神科,原來是徹徹底底做了次體檢。
……但,體檢報告出得這麼慢嗎?這都過去多久了?
管亭心裡有疑問,不過白修知似乎不願意多說,他很自覺地閉上嘴巴。
馮醫生今天依舊不坐診,管亭輕車熟路地去到馮醫生的辦公室,把最近覺得奇怪的地方統統告訴馮醫生,馮醫生沉著臉邊聽他說邊翻看一本筆記本,筆記本密密麻麻記著一些什麼,管亭瞄了一眼,沒能看到什麼實質內容。
他喋喋不休地說完,突然驚覺自己這樣的狀態似乎才是需要看精神科的那個人,馮醫生將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掏出筆在上面寫著什麼,管亭膽戰心驚,生怕馮醫生給他一句「六樓右轉精神科」。
好在馮醫生並沒有這麼說,他用醫生專屬的鬼畫符字體寫完幾行字,看向管亭道:「沒什麼大礙,多喝熱水,最近多去以前去過的地方走走,心情好了,精神壓力就小了。」
管亭鬆口氣。
出來的時候,白修知意料之中沒有待在門口,管亭翻開手機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白修知在五分鐘之前給他發消息,說自己正在取報告,讓管亭先一步去停車場等他。
管亭沒有多想,收起手機便下了樓,在他身後,白修知迅速進入馮醫生辦公室,動作快如閃電。
臨近傍晚時分,晚風卷著秋意鋪在臉上,有些寒氣,管亭揉揉鼻尖,打算先上車,他手搭在車門上,還沒打開車門,就聽有人遠遠地叫了他一聲。
管亭回過頭尋找聲源,卻見一個男人揮著手向他跑來。
男人應該是感冒了,說話帶著鼻音,他一過來就輕輕給了管亭一拳,拳頭砸在肩膀,不疼不癢:「怎麼還傻眼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桃花眼似笑非笑,但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仿佛管亭說一句「不認識」男人能當場跳起來。
管亭愣愣地打量他的五官,眉眼間有一絲熟悉,他在腦海中搜索這人的臉,忽然睜大雙眼:「池哥?」
池易明哈哈大笑:「你這麼驚訝幹什麼?」
來人正是管亭小時候的鄰居兼玩伴,池易明。
管亭小時候和爸媽住在北邊的一片老小區里,小區破舊,但或許因為屋子小,鄰裡間相處十分融洽,小區裡有不少小孩子,但因為兩家父母關係不錯,池易明雖然大他兩歲,但管亭和他玩的還不錯。
可惜後來池易明高中時跟著父母出國,加上管亭的父母那段時間離了婚,兩人從此就很少聯繫了。
管亭驚喜道:「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池易明笑容僵在臉上:「???」
認真的嗎?
他從D國回來不是有兩年了嗎?
這兩年他倆也沒少見面啊!
他微妙的表情讓管亭莫名產生了一抹心虛,他小心翼翼道:「我說錯話了嗎?」
「呃……」也不能這麼說吧,就是有點奇怪,池易明思索片刻,試探地問,「lovingness寄給你的咖啡豆收到了嗎?」
「……原來那是你寄的,所以池哥,鍾情咖啡館那個姓池的老闆其實就是你?」
池易明僵硬著點頭。
難怪最近一直沒見他來咖啡館,池易明還以為是管亭跟陸寒江一起出國還沒回來,現在看來原來是因為管亭出了問題。
兩年前,在他回國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聯繫管亭,說自己要在B市定居並且開一家咖啡館,那時候管亭對他的決定表示支持,特意陪他挑好店鋪地址,還把之前的工資拿出來借給池易明,綽綽有餘的創業資金讓他買了最好的設備,把店鋪裝修得異常精美。
這些事情,管亭不可能不記得,因為池易明後來問過管亭為什麼這麼支持他,管亭當時說,他是想學怎麼製作更美味的咖啡,但自己能力有限,池易明恰好在D國系統學習過,兩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