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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腳剎車踩得陸寒江猝不及防,差點摔死在高速公路上,陸寒江下意識挺了挺腰,曖昧道:「老婆,現在叫停已經不管用了。」
管亭推開他,嚴肅地問:「為什麼你的是項鍊,我的就是腳鏈?」
他當然不是覺得腳鏈不好,但明明這根銀鏈和陸寒江脖子上戴著的是相同質地和款式,為什麼陸哥非得花力氣再弄個腳鏈出來?
直覺告訴他,這裡頭一定有事。
果然,陸寒江的臉色有一瞬間微妙起來,他瞥一眼老婆的腳踝,真心實意道:「你戴腳鏈好看。」
並且用藏在浴巾下面那根邦邦硬的雞腿菇告訴了管亭,有多好看。
管亭:「……」
分明是他的惡趣味!
他就是想看自己戴腳鏈而已!
當晚,陸寒江不僅沒有吃到老婆,還被迫在書房睡了一晚。
小陸總半夜起床下樓喝水,路過書房時看到裡面亮起的燈,扒開門往裡看:「哥,嫂子把你趕出來了?」
「滾。」陸寒江看到弟弟就來氣。要不是陸含柯把白修知惹怒了睡了一周的書房,管亭那麼乖,怎麼可能會想到把他趕到書房來睡覺。
不行,得快點把管亭帶去Y國,再這麼跟白修知學下去,他那麼大一個可愛老婆沒準哪天就要拜個師父去武館學打架了。
於是翌日清晨,陸寒江馬不停蹄收拾東西,帶著還沒睡醒的管亭前往機場。
因為起得晚,管亭在飛機上睡了個天昏地暗,醒過來沒多久,飛機已經開始降落。
Y國氣候潮濕,昨天似乎還剛下過一場雨,空氣好像帶著水汽似的,下午的陽光溫和宜人,照得萬事萬物一片暖洋洋。
陸寒江留在Y國的秘書過來接他們,上車後,陸寒江自然地報出一個地點。
管亭皺了皺眉。
他是第二次和陸寒江一起來Y國,也和陸寒江在這裡生活過,所以可以確定這個位置並不是他們之前住的地方,比起之前靠近城市的繁華,這個地方更接近郊區。
離到達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管亭忍不住問他,陸寒江卻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汽車繞過喧鬧的街道,沿著河岸駛去,最終緩緩停在一棟獨立式別墅前。
別墅占地面積並不大,前面是五十平的獨立花園,別墅後面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房屋一共兩層,左右應該是有人在住,花園裡種著漂亮的花卉。
晴空萬里下,這一排排磚紅色的房屋寧靜溫馨。
秘書幫兩人取下行李後便離開了,陸寒江拎著行李,側頭在管亭臉頰吻了吻,「走吧,看看屋子裡面喜不喜歡。」
屋子裡面?
管亭懷揣著疑惑,跟在陸寒江身後走進去。
如同許許多多的普通家庭那樣,他們家裡的牆壁和櫃櫥上也懸掛擺放著各種照片,有些照片管亭在陸家見過,有些是管亭自己拍的,有陸寒江單人照,也有管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留下來的單人照,甚至還有三個相框裡,擺著他們高中和大學的合照。
「這些……」再度開口,管亭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沙啞,他強忍著眼眶的熱意,抓住陸寒江的衣角問,「這些合照,我沒有和你一起拍過。」
陸寒江放下行李,含笑道:「所以,為了完成這些照片,我可是請了不少專家。」
所以……是P圖嗎?
管亭彎下腰仔細去查看,照片裡,少年人穿著一身附中藍白色校服,有些緊張地坐在桌球桌上,另一個少年正側首望著身邊的人,笑得放肆爽朗。再往後看過去,合成的另外兩張照片一張背景是校籃球隊,一張則是張千謙找到的在畢業典禮上的照片。
兩張合成的照片十分用心,管亭肉眼甚至難以看出這兩張是PS過的,仿佛在多年前的鏡頭前,真的有這樣一對少年人依偎在一起,將這一畫面記錄下來。
「外面的花園裡,我叫秘書種下了滿天星。」
管亭鸚鵡學舌般道:「滿天星?」
「嗯,火烈鳥品種。」陸寒江看向窗外,「那才是我的回禮。」
管亭怔怔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七年前,管亭想盡一切辦法,披荊斬棘出現在陸寒江的畢業典禮上,告訴他,我會永遠守護你。
七年後,陸寒江潑墨般將自己的感情灑在兩人家門前的小花園,土壤里的種子悄悄發芽,告訴他,你是我永遠的愛。
那年暑假的匆匆一面像是一場意外,偷走了管亭十三年的時光。
去年的縵維迪斯綜合症也像是一場意外,撬開了管亭不願意透露的秘密。
所幸,苦盡甘來。
管亭的存在,就是陸寒江此生最大的驚喜。
「亭亭。」陸寒江橫抱起尚且還在發呆的管亭,「等一切安定下來,我們結婚吧。」
沒有特殊的儀式,沒有浪漫的布置。
在這個還沒有完全的家裡,陸寒江的聲音卻充滿無限溫情。
管亭動了動唇,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突兀的鈴聲霎時間破壞掉整個氣氛。
陸寒江臉色瞬間黑了一半,他放下管亭,看了眼來電顯示,差點沒氣暈過去,他接起電話,力道大到恨不得穿進屏幕把對面的弟弟掐死,「幹什麼?」
「咦,哥,你火氣怎麼這麼大?」陸含柯算算時間,不可置信道,「Y國這會兒不是下午嗎?你和嫂子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