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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還不能確認這些人的身份的話,那麼當星見凜看到眼前這座繚繞著濃鬱黑氣的建築時,就能夠確定他們都是詛咒師了。
咒術師里可沒有這種與詛咒為鄰的瘋子。
男人上前推開鐵藝的鏤花大門,繞過噴泉往裡走,穿著燕尾服的老管家等候在精緻華麗的大門前。
星見凜將目光從繚繞著黑氣的建築上收回,精緻的大門前,頭髮搭理的油光水滑的老管家輕輕朝他們頷首,「看來你們一路順利。」
「還不錯,就是小妹妹的武器卸不下來。」女人聳了聳肩,腳步輕快地朝里走去。
「不必在意,這位小姐想來是個聰明人。」老管家不在意地笑了笑,精明的目光看向星見凜,「先生等你很久了。」
這些人的自信並不是毫無根據的。
首先,就目前這三個詛咒師來看,他們應當都有著1級的水平,而外面那些房子裡有多少人還不清楚。
其次,這裡看起來似乎是他們的大本營,裡面究竟藏了多少髒東西,怕是只有主人才知道。
所以在面對一個沒有術式的術師時,自然不會把她當成什麼威脅。
三人輕視的態度,讓星見凜多少放下心來。
越來越強的詛咒氣息讓沉睡的八岐醒了過來。
【你這是改行當詛咒師了?】
【沒有,被人請來喝茶的。】
八岐笑了一聲,「說起來,我也餓了好久了,等下走的時候讓我隨便吃點沒關係吧?」
腦海內慵懶的女聲染上一些陰鬱的色彩,讓人毛骨悚然。
星見凜感受了一下脖頸處泛起的雞皮疙瘩,毫無感情地回答她,「不吃人就行。」
聞言八岐有些失望地拉長了調子,「啊,知道了。」
這座莊園內似乎沒有多少人在,星見凜跟著管家三人上了二樓,沿著富麗堂皇的走廊行了三四分鐘後,在一扇精緻的雙開門前停了下來。
期間,星見凜只碰見兩名咒力微弱的女僕,和一名青年詛咒師。
老管家恭敬地在門上敲了三下後,握住門把手,推門進去。
厚重的木門一打開,一股混雜著消毒水氣味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星見凜被這股味道熏得皺了下眉。
房間內的窗簾都被拉了起來,只有壁爐里燃燒的火焰勉強照亮了一角。
率先進門的老管家,一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一邊恭敬地說道:「先生,那位反轉術式小姐來了。」
昏暗的被褥里,一道身影緩慢地坐了起來。
借著不太明亮的月光,星見凜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半張臉。
那應該是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面容的輪廓有些消瘦。但是看起來卻又有一種異樣的浮腫感,衣物下的身體輪廓也非常的不對勁。
最主要的是,星見凜在他身上感覺到了許多種不同的咒力,那些疊加起來的咒力量達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程度。
「終於見到你了,星見小姐。」
沙啞的聲音像是枯枝划過砂礫一般,讓人聽起來十分地不舒服。
星見凜面色平靜地看著他,「怎麼稱呼?」
「呵…」處變不驚的態度讓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多年都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麼了。」
老者掀開被子,和面容不符的臃腫身體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然後拖沓著步子走進月光中。
「相川,叫我相川好了。」
清冷的月光投在順滑的綢緞布料上,睡衣下的那些凹凸就像是起伏的山川。
星見凜一點都不想知道那下面有些什麼東西。
「相川先生找我來是想做什麼?」
即使星見凜沒有學過系統的醫學知識,她此刻也能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那糟糕的身體狀況。
但是不管對方目的如何,她都不會救這樣的人。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急性子。」
相川擺了擺手,門邊候著的那個女人和男人便恭敬地躬身離開,只有老管家還等候在原地。
他慢慢踱步到窗前的單座沙發上,老管家立即上前從斗櫃裡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支剪開後,恭敬地遞至相川的手邊。
相川拿過雪茄含進嘴裡,老管家立即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銀色的打火機給他點燃。
隨著明滅的火光,散發著辛辣氣息的白色煙霧頃刻繚繞了相川枯瘦的面容,襯得那雙鷹隼一般的雙眼格外滲人。
吞吐了一會煙霧後,相川夾著雪茄啞笑著開口,「不知星見小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高專能給你的,我們都能,高專不能讓你做的事情,我們也能。」
星見凜一時沒忍住,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
能讓這麼多詛咒師俯首稱臣的相川自然不是個傻子,他一眼就看懂了星見凜的表情。
眯起的雙眼讓那張枯瘦的面容變得殘忍而陰鷙。
而星見凜則是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和悟在一起久了,自己已經變得這麼不會看場合了嗎?
「我知道,有些本事的年輕人都是驕傲的,但是太過自大可是會吃虧的。」
相川可能看在反轉術式的份上,一時沒有和星見凜計較,只是神色聲音不復之前的平和。
「況且,以你的身份,就算能嫁進五條家不過也是個側室,終歸還是要被正室壓在頭上。與其看人臉色,不如選擇另外一種瀟灑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