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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意思。」挽韶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 看起來還沒完全釋懷,又強調道, 「但我還沒親眼看到過。」
被這毫無徵兆的新信息糊了一臉, 商粲實在轉不過彎來,懵懂地疑惑道:「啊?你這幾年還沒見過天外天新上任的代掌門嗎?」
「見過啊!但我見著人的時候看到的可不是我娘那張臉!」挽韶笨嘴拙舌地比比劃劃了好半天,最終一揮手,「所以我不是說了她好像是在易容嗎——怎麼感覺這麼一說起來還挺合理的、我給你做面具的手藝可都是從我娘那學來的……」
眼看著兩個人都有點陷入雲裡霧裡的混亂,雲端開口插入這場支離破碎的對話,先向挽韶問道:「既然你沒親眼見過, 那你這消息是從何得來的?是誰看到了嗎?」
挽韶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堪堪定住神, 嚴肅地點點頭, 道:「……是前些日子從碧落黃泉來的消息。」
「天外天最近原本就對妖族壓的狠,碧落黃泉還算好的, 那些隱匿在外生存的妖族就越發被窮追猛打……前些日子, 有隻鳥妖在和修士爭鬥時傷了人, 天外天就以此為由讓那位代掌門帶著人去了鳥妖棲息的山頭,如果不是碧落黃泉趕到出手相救,那伙鷹隼險些就被滅族了。」
挽韶說著嘆了口氣, 語氣顯得古怪起來:「也不知算不算是運氣好,鷹隼一族裡有隻天賦異稟的後輩, 眼力極好, 能看破諸多幻術障眼。他那天第一次見天外天代掌門……就無意中看到了她的真容。」
商粲聽的認真, 禁不住皺起眉發問道:「就只有他一個看到了嗎?」
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有沒有看錯的可能」, 挽韶先是點了點頭,又很快搖搖頭,凝重道:「我最初聽聞這消息時也是這麼想的,我娘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命燈滅的一目了然,怎麼想都跟天外天扯不上關係。但茲事重大,我不敢怠慢,前些日子就還是召集花妖一族商討了一次。」
「雖然沒法子再回到那日的現場,但你也知道,花妖們是很擅長製藥的。」挽韶示意地敲了敲腰間錦囊,傳出陣藥瓶碰撞的聲音,「我和鳶歌她們這些日子就都在想法子做一種叫『入夢香』的藥,藥效是能窺探到用藥者的記憶。」
「雖然人的記憶龐大複雜,一般來說只能看到那人心中最深刻難忘的回憶,還會顯得光怪陸離不知所云,但好歹是聚了那麼些花妖給改良了好些日子,再加上有那鷹隼的配合,終於還是讓我看到了他那日的記憶。」
挽韶面上神色變了又變,最終愁眉苦臉地皺成一團,語氣弱弱:「……他娘的,那張臉還真就是我娘。」
「……」
即使已經從她之前的表現中得知了這個結果,但商粲還是被這信息砸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和挽韶面面相覷了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來,還是雲端冷靜問道:「記憶的真實性能確定嗎?會不會其實鷹隼看到的才是幻象?」
「……這就不知道了,但至少我在用藥後看到的景象一定與鷹隼那日看到的無異。」挽韶頹然地耷拉下眉毛,滿臉都是費解,嘟囔道,「真的是一模一樣,我不騙你們、我娘這裡有顆痣,那人就連這都分毫不差……」
她指了指眼下的位置,又很快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嘆道:「要不是我能確定我娘死了,她那樣的長相、又會易容……我簡直是會要懷疑我娘是不是真的叛變去天外天了。」
商粲在好友的哀嚎聲中閉了閉眼,她還沒見過這位傳聞中的新任代掌門,於是轉向雲端問道:「你見過她嗎?」
「見過幾面。」前些日子都忙於讓商粲醒來的雲端也沒對那人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搖了搖頭,「但沒說過什麼話,印象里只記得是個有些神秘寡言的人,至於長相……」
她沉吟半晌,抬手去點點商粲眼下,輕聲道:「長得並不像挽韶,這裡也沒有痣。」
「是啊。」苦著臉趴在旁邊的挽韶道,「我也見過,但要沒有鷹隼這一出,誰能想到……你們覺得這有可能只是巧合嗎?」
要說這件事只是巧合的話也有許多說服自己的方法,但商粲卻皺緊了眉頭,和同樣面色凝重的雲端對視一眼,戀人原本輕輕摩挲著她面龐的手落下,牽住她不知何時握緊了的手,沉靜的聲音淡淡響起。
「說起來,新任代掌門的事本來就很蹊蹺。」
雲端眸光微動,若有所思道:「我往日對天外天並不多關注,畢竟是其他門派的事,但這位代掌門似乎確實有些蹊蹺……只聽說是掌門首徒,但往日卻幾乎沒聽說過。」
她說著抬眼看向商粲,輕吸一口氣,道:「現在想來,我倒想去打聽打聽——這位幾近隱姓埋名的掌門首徒、是怎麼突然當上天外天代掌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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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上任的有些突然,但過往也不是全沒聽說過。」
被約來打聽消息的楚銘仔細回想著,一張俊臉上稍顯困惑:「總歸是聽說過幾次,但仔細想想全都不是什麼大事。至於這次她是怎麼成了代掌門……」
楚銘一攤手放棄道:「我之前也挺納悶的,但天外天內部看起來一點意見都沒有,反正是人家門派自己的事,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還有、你們剛才說的代掌門易容的事……」他說著看了看不遠處正和丟了魂似的挽韶交談的商粲,小心開口道,「……有沒有可能是看錯了或者只是單純的長得像?這、這可是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