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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聯繫了碧落黃泉在雲城的妖族。」縱然是一直和鳶歌不太對付的挽韶此時也正了色,嚴肅道,「他們會幫著在城裡找鳶歌的下落,只要找到了就會發來通信,只是要避著點兒天外天的耳目,時間可能會長些。」
「但我還聽到個消息,說是早些時候確實有人看到那傢伙往城門方向去了。」
挽韶說著頗為糾結地皺起了眉,嘆道:「畢竟她還挺顯眼,托這個福,要找目擊證人還算容易……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了城……」
「……」
心中生出幾分或許該阻止鳶歌獨自出門的懊惱,雲端抿緊了唇,輕呼一口氣,道:「多謝你,我先去看看。」
她說著就御劍而起,挽韶急忙喊著我也去跟了上來,雲端沉吟半晌,輕輕點了頭。
不管鳶歌是不是真的被天外天捉到了,此番出行是免不了的了。至少得避免南霜真的和天外天起正面衝突這件事,一旦真的打起來,先不說要救人會變得更困難,南霜到底是鬼王,真要和天外天打起來,怕是不止雲城,整個修仙界都是要遭殃的。
這麼想來,鬼界這些年在與修士的爭鬥上向來不溫不火,倒該算是這位鬼王難得有些好脾氣,只是現在被觸了逆鱗——
雲端心中動了動,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這或許並不是鳶歌的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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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去的途中,出於保險,雲端還是送去紙鶴聯繫了楚銘,到著時他已經等在了那邊,見她們落地便急忙迎了上來,面上有幾分複雜。
見狀便知怕是已經出了什麼事,雲端省去招呼的功夫,開口道:「南霜呢?」
楚銘也不耽擱,指了指不遠處天外天的臨時營地前,能看到屬於南霜的頎長背影和對面幾個僵持著的人。他隨即邁開步子帶路向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交代道:「她——霜降君也剛到沒多久,但已經和天外天的駐守弟子對上了。只是她從鬼界出來沒有拋頭露面過,我看天外天的人好像甚至都還不知道她是鬼王,我就也不太敢上去多說,怕說漏了嘴……」
這些年都只忙著找商粲,對修仙界的大事反而聽聞的少。雲端這才意識到南霜近兩年算是隱姓埋名,難怪沒傳出來當年天外天赫赫有名的霜降君成了率眾鬼襲來的鬼王的流言。她暗嘆一聲,幾步走上前去,正聽到擋在南霜身前年紀稍大的弟子顫聲說道:「霜降君、霜降君這是怎麼了?為何——」
南霜似已有幾分慍怒,不欲再聽他說話,冷聲打斷道:「我再說一遍,把你們捉的妖交出來。」
「再不交的話,」她頓了頓,緩緩眯起眼睛,語氣中威脅之意更盛,「我就自己進去找了。」
雲端周身一凜,確鑿地感受到了南霜周身凜冽的殺意,不由得快步上前喚道:「霜降君。」
還不知霜降君何時變成了鬼族、又是為何這般咄咄逼人的弟子們手足無措,看到雲端的出現後紛紛稍鬆了口氣,心中都默念著這下子至少要是真動起手來不會打不過,誰知南霜眉眼間戾氣一閃而過,毫無徵兆地翻手成爪,向雲端襲去。
來勢洶洶,雲端被逼退一步,沉下心來向南霜看去,只望見冰冷一片,內里燃著些不明不白的偏執。
南霜的突然出手頃刻間將僵持著的氛圍變得劍拔弩張,旁邊楚銘已經拔劍出鞘,雲端卻看到南霜原本繃緊的面上突然春風化水般柔和開來,綻出一個笑。
「怎麼了?這麼如臨大敵的樣子。」南霜語氣輕鬆,甚至還帶著幾分調侃般,「我身上被商粲燒出來的傷可還沒好全呢,雲中君要收拾我,還不是小菜一碟?」
猝不及防被她輕鬆吐出的「商粲」二字激的心頭一沉,商粲的名字對某些年長的修士來說不算很陌生,雲端已經能聽到旁邊天外天弟子們壓低了聲音的交頭接耳,當即也被南霜這份明顯的挑釁激出幾分怒氣來,手上握緊了非望劍柄,冷聲道:「你——」
「等一下、等一下!」
話剛說出口就被打斷了,是挽韶張開手站到二人中間來,像是要調停似的大聲道:「鳶歌不在這!我剛才喊她半天了,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雲端一頓,聽到南霜搶先陰陽怪氣道:「喊她?你剛才不是一聲都沒出嗎?拿什麼喊她?」
對她話中的譏諷隱忍地翻了個白眼,挽韶在心中默念幾遍這鬼族有點瘋病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然後板著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道:「我們一族是有自己的語言的,傳的範圍廣,而且說的時候只有花妖能聽見。」
挽韶說著就點了點自己咽喉處,隨即啟唇便是一陣無聲的話語,雲端能看出她像是在很賣力地扯著脖子喊些什麼,但確實半點聲音都沒聽到,場面顯得有些莫名,她卻忽的心頭一動。
在一陣無聲的呼喚後,挽韶放下手嘆了口氣,擦擦汗嘟囔道:「……早知道就讓商粲從鬼界回來之後就把那竹哨還我了,多長時間都沒說過家鄉話了,用一次怪費力氣的,之前在雲城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她聲音雖小,卻被雲端聽的清清楚楚。雲端回想起曾經商粲提起過在鬼界與她失去聯繫時就是靠挽韶給的竹哨聯繫上了鳶歌才得以脫險,當下疑慮盡消。放下心來的同時又生出些不知如何說服南霜的憂慮,雲端望去一眼,果然見南霜面上原本擎著的幾分笑意已經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