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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說這沒有暗箱操作她才不相信呢……!這到底是誰在背後——
商粲咬著牙走下擂台,只覺得頭昏腦漲,卻不知該去質問誰。
她努力不去想雲端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只咬牙切齒地想著她可不是得多問幾個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自打來了這天外天,她和雲端就像是兩塊磁石似的——她躲都躲不掉?
*
「不想去。」
商粲像朵蘑菇似的蹲在地上,話說的瓮聲瓮氣。挽韶像尊門神似的抱著手,冷笑連連地立在她身邊。
「師姐,馬上就到你的擂台賽了,你還在這蹲著幹什麼?」
「在看螞蟻搬家。還有你能不能別這麼喊我了?」
「你喊我師妹的時候也沒見你嘴軟啊?」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商粲懶得理她,繼續聚精會神地看著螞蟻搬運食物。
「有什麼好看的?」挽韶不明所以,探了探頭又縮回去,不耐煩道,「你再不過去,等會兒那個代掌門就會扯著脖子把你的名字喊遍天外天——連螞蟻都丟不起這個人!」
有什麼丟人的,反正到時候喊的也是假名字。
商粲沒作聲,慢吞吞地摸出塊酥糖來,剝開包裝放到了地上,大有要在這裡觀測螞蟻吃糖到天黑的架勢。
「你怎麼浪費食物!」挽韶一下子生起氣來,試圖扯著商粲的袖子把她拽起來,「打一場有什麼的!你這人——」
她說著卡了殼,好半晌之後才重新開口,聲音不知為何十分弱氣,仿佛矮了三分似的:「雲、雲中君。」
商粲一個激靈,如臨大敵般跳了起來,但環顧四周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她回過神來,神色怏怏地看向正在偷笑的挽韶,面無表情地環起雙臂。
「哎呀,你看你這個人。」騙了人但毫無悔過之心的挽韶笑意盈盈,促狹地擠了擠眼睛,「你既然那麼在意,就乾脆一點嘛。」
「你們兩個的事我沒那麼清楚,但是我覺得吧。」挽韶瞥了商粲兩眼,聳聳肩道,「你最近不是挺高興的嗎。」
「……」
商粲條件反射地張了張嘴,腦中卻空空如也,無法反駁。
「任性一點又不會遭天譴。」
挽韶說的理直氣壯,用力拍拍商粲肩膀,苦口婆心道:「你們修仙的就是顧慮太多,是會讓自己高興的事那就去做啊,虧你剛才還說會從魁首那搶道心蓮子,現在連個擂台賽都不肯去打,我看你就是騙我的——」
她說著生起氣來,商粲卻沒有心思再去應對她了。
如果問她最近開不開心——商粲捫心自問,確實有那麼一點開心。
她很久、真的很久沒見過雲端了。
如果世事都像所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那般,全是直白的歡喜便好了。
「……算了,去就去吧。」
商粲忽然改變了主意,轉過身晃晃悠悠地向擂台走去。
就當做是去補一句從沒說出口過的「珍重」。
任性一點是不會遭天譴的。
但願吧。
*
商粲走到擂台前的時候時間正好。
台下等著看雲中君出手的修士們已經有些不耐,一疊聲地催促著她快上擂台。
擂台上的當事人不聲不響,只安靜地看著她,白衣若雪,卻自有種攝人的魄力。
「我以為你不來了。」
聽不出是悲是喜,商粲輕輕笑了,應道:「不戰而勝,不好嗎?」
雲端搖了搖頭,右手慢慢撫上腰間無憂劍柄,墨色眼瞳直率地望著仍在擂台下站著的商粲。
「你很強。」
「不要留手。」
她們兩個方才一來一往的對話已經引起了台下的竊竊私語,而如今雲端這般直接的話語更是引得修士們對商粲頻頻側目。
「雲中君竟然會誇人很強……」
「我、我好像知道這個人,她上次擂台賽只出了一招就勝了,劍都沒拔。」
商粲對這種摻著敬畏的探詢視線並不陌生,一時間竟有種回到她還是青嶼商粲時那風頭無兩、意氣風發的日子的錯覺。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我留手了的話?」
「……」
雲端歪了歪頭,沉吟了好半晌,才有些躊躇地開口道。
「……你前些日子,吃了我的糖餅。」
好啊,說的倒像是她偷吃了雲端的糖餅似的,好一個顛倒黑白的雲中君。
商粲想著就忍不住想笑,她勾起唇角,隨意摸上腰間佩劍,嘆道。
「那就沒法子了,我做了那麼罪大惡極的事,看來只好和雲中君——」
話說一半,商粲忽的一陣惡寒,她腳尖急點時反手拔劍出鞘,轉瞬間就衝到擂台外圍,對著面前的修士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出。
這一劍毫無花哨,卻迅疾無比,周圍無一人能反應過來。
那修士眼睜睜看著商粲提劍刺來,連驚呼都來不及,劍光已至,下意識閉上了眼。
「……啊、啊?」
劍刺入肉聲傳來,疼痛卻遲遲未至。
那修士戰戰兢兢睜開眼,正趕上商粲擰著眉從她耳際抽回劍,削斷了她幾縷髮絲。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聲音,夾雜著瀕死的嘶啞悲鳴,終於反應過來的修士們齊齊望去,看到地上赫然倒著一匹形容古怪猙獰的獸,而它鮮紅的眼睛,和逐漸濃重起來的氣息,無不昭示著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