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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走得急,熱鬧的四合院很快就被拋在了身後,只剩一個小小的光點。
葉辭柯回頭望了一眼,霎時臉上冷冽的線條軟化下來,下垂的嘴角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
「她不是我的。」
指尖細細磨蹭著手上的絲巾,葉辭柯最後還是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
晚會仍未落幕,席上觥籌交錯,奚泠又抿了口杯子裡的果汁,耐心地聽導演叨叨他的往事。
直到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奚泠轉頭,一眼就看見了滾了半身泥的孟古今。
價格高昂的衣服上又是草葉泥土,又是血跡斑斑。
而孟古今本人更是狼狽,那額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不止,本來俊朗的面容也被他猙獰的表情毀了個徹底。
走路也東倒西歪,哪還見當初翩翩公子的模樣。
奚泠差點壓不住眼中的笑意。
再沒人能像葉辭柯那樣誠實了,說自己會揍人,那就真的會揍人。
「你這是怎麼弄的?」有幾個工作人員連忙圍上去,還讓人去找急救包。
孟古今喘著粗氣,眼睛裡布滿血絲,分明是憤懣不平。
他咬牙恨恨道:「是——」
「是不小心摔了嗎?」
溫柔的詢問聲打斷了他的話,那聲音雖然較低,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楚。
他尋聲望去,奚泠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角的碎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如一滴半墜不墜的美人淚。
她本就是精緻乖巧的長相,而今秀眉微蹙,秋水眸里溢滿了擔憂,將omega的溫柔心軟書寫到了極致。
孟古今一個恍惚,差點就以為奚泠真的和葉辭柯沒有關係了。
但他很快就想起這幾日的種種畫面,這兩人出入都在一塊兒,要說是清白的他絕不肯信。
手指處不斷傳來刺痛,孟古今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是葉——」
「夜裡太黑?」奚泠歪頭,又打斷了孟古今的發言。
她從容不迫地走過去,仿佛沒有看到孟古今那充滿戾氣的眼神。
其他人哪怕察覺到了不對勁也沒有強出頭,甚至連急救箱都沒急著遞過去。
氣氛太奇怪,都不敢妄動。
奚泠仍舊蹙著眉,似是在回憶什麼:「前幾天曲微月才告訴我,兩個月前她在劇組裡跌了一跤,因為工作人員指錯了路。」
孟古今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明明反駁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曲微月,那個被他強行標記的omega,而這正好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
奚泠繼續道:「我當時還安慰她,幸好帶了錄音筆,不然拿什麼去要補償呢?」
她明明就站在孟古今面前,柔弱得一推就倒,然而孟古今已經慌得使不上半分力氣,汗水沾上火辣辣的疼,他也沒功夫去擦。
他很清楚自己當時說了多麼不堪入耳的話,所謂的易感期不過是一個可笑的藉口。
「曲微月說找不到辦法,只能不了了之。」奚泠抬眼,嘴角猶帶淺笑,眸子卻如沉潭,冷且深。
她話音陡轉,帶著點輕快:「但沒關係,我有呀。」
這微微上翹的尾音把孟古今的心高高拋起,惶惶不可落地。
這已經是**裸的、不加掩飾的威脅。
下意識的,孟古今想用信息素逼迫奚泠閉嘴,但後頸的脹痛提醒著他,他的腺體已經被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逼得失去了基本功能。
奚泠笑意漸深,燈光下的她甜美又可愛,完美符合omega的刻板印象。
她從身旁呆立不動的工作人員手上拿來急救箱,美目一轉睇向孟古今:「那麼,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孟古今的手指猛地一顫,血已經流進了眼睛裡,視線內只余模糊不清的白色人影,可心底卻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奚泠,她根本就不是溫馴的綿羊。
她只是披了層柔軟的皮囊,內里藏起來的尖爪不知何時就會抵上獵物的喉嚨,一擊必見血。
乾裂的嘴唇翕動半響,孟古今在奚泠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咽了口唾液,啞聲道:「是我自己摔的。」
「是我沒看清夜路,自己摔的!」
怕奚泠沒聽清,他又重複了一遍。
奚泠輕輕頷首,隨後貼心地遞上了急救箱,語氣擔憂地開口:「快處理一下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了。」
沉默許久的導演終於找到機會,搶過急救箱,不動聲色地將奚泠擋在身後。
「沒事了,奚泠你去忙別的,這裡我們來。」他揮揮手,自己又去招呼其他人來幫孟古今處理傷口。
奚泠聽話地走出人群,挑了個昏暗的地方順了順頭髮。她拿出手機,上面是一條來自半小時前的消息。
【葉辭柯:別去後院,有信息素殘留。】
她面無表情地打字,纖細的手指好似在屏幕上跳舞。
【你還好嗎?】
隨後不知等了多久,直到遠處的人都散去了,燈光漸次熄滅。
奚泠垂眸,消息還是未讀狀態。
作者有話要說:
孟古今:都這種地步了,葉辭柯還不承認!她們之間肯定不清白!
奚泠:閉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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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好的綜藝還沒拍完,六個嘉賓就沒了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