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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又被程禾一個扭頭看見了。
身後傳來冰冷的兩個字:「出去。」
禾穗站起身,歪著腦袋問他:「你生氣了?」
程禾沒有回答她,眉頭暈著點怒氣,又冷冰冰地重複了遍剛剛的話:「出去!」
禾穗盯著他的手,他今天手裡沒有帕子。她抿了抿唇,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被她窩皺了白帕,遞給他:「我洗乾淨了,還你。」
程禾只淡淡瞥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
禾穗就這麼抬著手僵在那,垂在她手裡的帕子經風一吹,在空中揚起拐角。
隨之而來的一連串的咳聲。
秋分一過,涼意兩三分。
「咳咳咳咳……」程禾咳紅了臉,背又弓著了,他一隻手捂著口鼻,一隻手指著門外。
禾穗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她走,可她不能走,他還沒咳出血呢!
禾穗見他越咳越厲害,忙走過去,想要幫他順氣。程禾往旁邊一躲,禾穗的手落了空。
程禾的眼圈暈了一層緋色,水霧氤氳的眸子帶著一絲警覺。
禾穗忙解釋著:「我就是想幫你撫撫背…」
「不用!」他冷言打斷她。
禾穗覺得他今天的脾氣比昨日在茶樓要壞上幾分。
大概是保鏢不在,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程禾掩著口鼻的手放了下來,唇縫沾染了一絲鮮紅,禾穗不由分說的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手裡的帕子,去擦他的唇。
一縷淡淡的檸檬香味撲入他的鼻腔。
程禾愣住了,瞳孔微微一滯,忘了反應。
直到那透著檸檬香味的帕子離了他的唇,程禾才猛然回神,一個後退,退到了門邊。
禾穗瞧見他惶然無措的眼神,湊近他一步,「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這麼嬌弱,她怎麼會傷害他,她只是…想要他的血而已。
但所謂『君子愛血,取之有道』,她不會逼迫他的。他若執意不給,那她也只會…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了。
禾穗低頭瞅了眼白帕上的淡淡血漬,太少了…
這時,滿頭大汗的徐真跑了回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扒著門廊的柱子,弓背大喘氣。
當他看見客廳門口那耀眼的姑娘時,他笑了。
她還沒走,還在等他,不枉他奔命跑了三圈…
徐真平了氣息,別墅門外傳來門鈴聲。
徐真去開了門,是物業的保安。
「徐先生,剛剛那個叫禾穗的姑娘呢?」保安一邊看著手裡的身份證一邊問。
徐真指著身後,回答:「在屋裡,和我們家少爺聊天呢。」
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徐真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其中一個保安一個勁彎腰,說:「那可能是有誤會,誤會..打擾了。」
兩個保安作勢要走,徐真從後面叫住:「把身份證給我。」
保安忙將禾穗的身份證遞給徐真。
徐真低頭看著身份證上禾穗那純真的模樣,笑著對保安說:「待會禾穗出門的時候,你們把她人臉採集了。」
保安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第4章 被趕出來了 命不過二十九啊……
徐真回到客廳,看見少爺靠著門邊,病懨懨的臉上泛著冷白色。想到半個小時前自己摘了少爺的心頭寶,徐真怯怯道:「少爺,我跑完了。」
程禾瞪了他一眼,指著禾穗對他說:「把她,弄走!」
徐真的臉上透著三分為難,七分不願。
程禾覺得他這個保鏢著實有點拎不清了,他舔了舔還有些血腥澀的唇,命令的口吻道:「她不走,你走!」
那不行,他怎麼能走呢,他走了,少爺就沒人保護了。少爺那身子骨,離了他,不行的。
徐真耷拉著腦袋,走到禾穗身邊,低聲道:「要不你先回去,」他瞥了眼身側那有點氣鬱的少爺,聲調又壓低了幾分:「等少爺氣消了,你再來找我玩。」
儘管徐真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了,可程禾聽得一清二楚。
程禾那發白的臉,黑了,「她再來,你就收拾包袱走人!」
徐真估摸著少爺這是真的生氣了,可他又不知道少爺為什麼非跟一小姑娘置氣,花是他摘的,跟禾穗又沒關係,少爺這脾氣發的著實有點胡攪蠻纏了。
徐真兜了兜禾穗的袖子,說:「你先走,我們微信聯繫。」
身側的程禾咳了一聲。
禾穗一見他咳,來神了,手裡的帕子遞了過去:「你咳在這上。」
徐真覺得他喜歡的姑娘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可少爺非趕人走。
徐真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他的少爺說:「禾穗人那麼好,少爺你心腸怎麼那麼硬呢!」
「你..咳咳咳咳咳…」一串的咳聲,程禾咳紅了眼,一口氣堵在了喉嚨,上不來下不去的。他壓住喉頭的癢意,重重喘息。
少爺一咳,徐真就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不該這麼頂撞少爺。
「少爺,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我這就帶她走。」說完,徐真扯著禾穗的胳膊就往外走。
禾穗扁著嘴,扭頭看著門邊站著的程禾,那身姿修長卻又盈弱的背影,戀戀不捨…
今天白來了。
往別墅大門外去的途中,禾穗問徐真:「你家少爺得了什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