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徐真聲哆嗦了:「少..少爺..」
程禾的臉上帶著幾分森森的冷意,卻又因為溫暖的陽光駁在他白皙的側臉上,柔了幾分緋色的朦朧進去。
他走過去,帶了幾分不情願,朝禾穗攤開手。
禾穗看了眼懷裡溫順的rose,說:「讓我抱一會唄。」
徐真立即搭腔了,「少爺,那土..」土貓兩個字差點就說禿嚕了嘴,瞧見少爺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徐真馬不停蹄地改口,「rose竟然不抓禾穗誒!」言語裡儘是驚奇。
程禾瞥了眼禾穗濕漉漉的頭髮,話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吞了回去。他強行將rose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手背卻又不經意地擦到了rose剛剛蹭來蹭去的地方。
耳根紅了幾分,頰上也緋了,眼尾輕顫…
眼尖的徐真倒吸了一口氣,少爺那神色,莫不是在害羞?
平時抱rose,也不見他害羞啊!
被程禾抱回懷裡的rose,伸長了脖子去嗅他的下巴,然後又留戀地回頭望了望禾穗,接著又是一聲悠長的「喵嗚~」
程禾回到躺椅上,將rose放在胸口,微閉著雙眸,瑩白的手指來來回回在rose長而密的毛髮上順撫著。
Rose被他撫的低低哀哀地喵嗚一聲,歪著腦袋在他心口的毯子上蹭著,驀地,它停了動作,抬頭,綠琥珀的大眼睛跟他的主人似得,水汽氤氳瞧著背光而站的禾穗。
肉肉的貓爪子撐著程禾的心口,它直起身,朝禾穗搖了搖尾巴,綿綿地「喵嗚」一聲。
程禾緩緩睜眼,禾穗擋住了他臉上的光照,兩人目光對視。
短短三秒,程禾別開眼,聲音嘶啞:「你擋著我了。」
哦,擋他曬太陽了。禾穗就往旁邊挪了挪,影子疊在了他的心腹處,她就這麼一直望著他。
眼底毫不遮攔地流露出她的『貪』。
他聽見她說:「程禾,你應該是個好人吧?」
似睡非睡的眸子掀了掀,被陽光刺的微微眯著睜開,對上一雙透亮的眸子。
兩對眸子都像暗夜裡的黑海,沉沉的,望不到邊,無波無痕。
她問他是不是好人?
他勾唇笑了笑,心裡一遍一遍默念那兩個字。
默了十幾秒的時間,他閉著眼壓著嗓子反問她:「怎樣算好人?」
好人啊?禾穗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
等不到她的回答,程禾自發地應了她的問題:「我不是個好人。」所以,你最好別招惹我。也別想著從他這得到她想要的榮華。因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娶。
程禾的回答被禾穗反駁了回去,「你是好人,」
他笑,笑得嘲諷,笑得蒼涼。
她又加了句:「你是個人美心善的好人。」
他懶得與她爭辯,又聽見她問,「你獻過血嗎?」
程禾眉宇微微擰了一下,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又扯到獻血了?他咳的一個勁吐血,哪還有閒工夫去獻血。滑稽。
她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遍,「獻過嗎?」
他有點燥了,扔了一個字和一個感嘆號給她,「沒!」
沒獻過啊,她又問:「那你有獻血的打算嗎?」
他被她問的更燥了,又扔了一個字和一個感嘆號給她:「沒!」
沒獻過血,也沒有獻血的打算,那怎麼辦…
正發愁呢,程禾突然睜眼了,「雨停了,你還不回自己的家?」一句話,說的他嗓子又疼了。
禾穗呆了幾秒,然後搖頭。
程禾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走,所謂請佛容易送佛難吶。
一個女孩子,無父無母,22歲,沒上過大學,住在那麼一個破舊的小樓,這樣的窘境下,難道不該去打工掙錢嗎?整天就想著靠那麼一張俏臉去勾引有錢的男人?
程禾冷笑一聲,挖苦道:「要不要把你的行李都搬來,以後就在這長期住下?」
「真的嗎?」她驚呼一聲,「我就說你是個好人!」
程禾:「……」他是這個意思?她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敢情和那個傻大個是一個道上的?呵、那也算般配!
程禾還沒來得及開口,禾穗大喊一聲:「徐真!」
徐真聽到了他喜歡的姑娘呼喚他,從三樓的窗戶探出頭。
「禾穗,我在這!」徐真正在三樓給少爺配藥,晚上少爺該藥浴了。
禾穗仰著頭,對他說:「你陪我回去拿點東西唄?」
樓上伸長了脖子的徐真:「好啊!」
程禾抬手將心口的rose拍了下去,rose難過地「喵嗚」一聲。
好不委屈。
徐真趿拉著棉質拖鞋跑了過來,問禾穗:「陪你回家嗎?」
禾穗笑著「嗯」。
徐真也笑:「那現在就去啊!」
禾穗笑得更甜了,「好啊!」
程禾:「……」
*
正午,太陽頂頭而照,暖而愜意。Rose在院子裡,在程禾的監視下,上躥下跳。
徐真拖著個魚皮口袋,禾穗懷裡抱著個熊布偶走進院子。
上一秒還嘴角勾著的程禾,下一秒就甩下了冷臉。
做飯的阿姨走了出來,朝程禾彎腰道:「程先生,可以開飯了。」
程禾從躺椅上欠起身,腿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他冷冷的目光刺了眼兩米處的徐真和禾穗,壓著嗓子喊:「rose」。
Rose喵了一聲,竄了過來,跳上門廊下的台階,站在門口等程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