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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女人。
程禾的耳鼓微微一動,槍響的瞬間,程禾瞬間側身一躲,子彈直射女人的喉嚨,也擦到了程禾的右臂,血汩汩往下流。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程禾迅速迴轉過身,在那把木倉對準他的前一秒,直接踢掉了女人手裡的木倉,又一腳踢中她的太陽穴,收了幾分力,女人頓時暈了過去。
程禾看著地上的他流下的血跡,還好來之前,他在靜脈里注射了HY9的藥水。
第21章 要了命的血香 狗鼻子
桌上一團帶血的紗布, 程禾赤著上身,右邊的胳膊一道半指長的子彈擦痕,地上的黑衣血跡斑駁。
睡夢中的禾穗突然嗅了嗅鼻子, 血香味越來越重, 她一邊深嗅鼻子, 一邊掀了被子下床。
正在給傷口消毒的程禾聽到樓下的動靜,立即將桌上的東西和地上的衣服裹在一起,塞進了衣櫃。
上樓的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見。
「叩叩叩」 …
套上睡袍的程禾站在門後, 一顆心止不住地加速。
「叩叩叩」…
嗅鼻子的聲音…
程禾蹙緊了眉頭,難道她能聞見血腥味?
「程禾…」她的聲音很輕。
一門之隔的程禾聽見了吞咽的聲音。
接著, 門把緩緩向下…
當禾穗看見門縫裡閃出那雙烏黑暗沉的眼睛時,冷不丁地後退了兩步。
「大半夜不睡覺,開我的門?」那雙剛剛還冷冽陰鶩的眼睛隨即變換成戲謔的笑意。
禾穗的目光從他的眼睛往下移,可門只開了少許, 她只能看見他半個肩膀, 可那血腥味卻愈加濃重。
「你流血了?」她試探地問。
那雙漆黑的眸子, 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禾穗從他的眼皮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輕顫。
看來是真流血了。
可這麼重的血腥味, 他是流了多少血?
大半夜的…
她目光如炬, 在他臉上梭巡。
門在關上的瞬間,禾穗掌心撐住了門。
兩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對峙。
半晌。
他說:「沒有。」
她極力反駁:「你撒謊。」話落, 她補充一句:「我的鼻子很靈。」
他笑, 「狗鼻子?」
她沒說話, 撐著門的掌心微微用力,程禾那擰著門把的手也瞬間施了力。
暗中膠著。
驀地,程禾勾魂似的一笑, 突然收了手,禾穗來不及收力,門瞬間大開。
她的眼睛在他穿著睡袍的身上遊走,最後,那視線落在他的右臂上。
程禾蹙眉,還真是狗鼻子?光是聞,就能知道他哪裡流血了?
她走近他,伸出手,手落在他的右手手腕處。
程禾的右手手指微微一抖。
兩人視線交匯。
禾穗往前一步,程禾後退一步。
門被關上。
程禾嗤了一聲,抽回手,又用戲謔的笑作掩飾,「怎麼?半夜要來爬我的床嗎?」
禾穗只看他,卻不說話。
她不說話,程禾心裡反而發了毛。
有點搞不懂這女人了。
禾穗鼻尖微微一動,側過頭,眼睛看向左邊的衣櫃。
程禾:「……」這都能聞見?
見了鬼了!
禾穗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他的右臂,「你又流血了。」
程禾在心裡艹了一聲,還用她說?他早就感覺到了!
大概是覺得掩飾不住了,程禾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脫了外面的袍子。
看見他右臂上血紅一片,禾穗倒吸了一口氣。
程禾看著她的反應,出乎他意料了。
他是赤著上身的,她一個姑娘家第一反應難道不該背過身去?
臉紅一下?
禾穗朝他走近一步,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的看著他不斷滲血的右臂。
程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肌…
難道…那血比他腹肌還有誘惑力?
那個保鏢徐真不是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說他弱嗎?這啪啪打臉的現實擺在她面前,她怎麼一眼都不看,甚至…直接忽略了…
細聽,是心碎的聲音,他的。
禾穗按住起伏不定的心口,這要了命的血香啊!讓她沉迷不可自拔的血香!離她這樣近…
當初她就是迷上他的血香味才這麼死乞白賴地住進這個別墅。
禾穗覺得,這味道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了,非要排個第二的話,那就是他身上的蘭花香。
禾穗上前,雙手推著程禾那心裡暗暗得意的腹肌,把他推坐在椅子上。
程禾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麼。
「東西呢?」禾穗問他。
程禾有點懵:「?」
禾穗催促道:「快點!」
程禾不知她說的是不是處理傷口的東西,就指了指柜子。
他明知柜子里還有他的黑色鴨舌帽,黑衣,口罩…那些都是會讓她起疑的東西,可他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讓她知道,想讓她知道他不是外人眼中的病懨懨的程家七少,不是徐真口中那般柔弱無骨。
可他又怕她知道,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下的狠戾殘暴。
一顆心止不住的慌和亂,還有惴惴不安的無措。
當禾穗打開柜子,聞見了那濃重的血香,以及看見那被揉成團的黑衣,她的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