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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染忽然很像看看它升起時的樣子,於是對徐清說道:「徐指導,咱們下次能來看看升旗儀式嗎?」
徐清想了想:「這得跟程指導商量一下,畢竟他才是主教練,他說了算。」
顧染忽然說道:「能!」
「嗯?」徐清以為他在說升旗儀式,笑了笑,「狗膽包天,連你們程指導的主你都敢做。」
顧染語氣堅定:「如果換了是我,我也能做到!」
徐清這才反應過來,他其實是在回答剛才自己那個問題:「就算是這樣,程老師也沒有退役。為了不影響訓練,傷勢復發,不能忍受的時候,她就給自己扎針。」
「退役之後的幾年時間,她都是在輪椅上度過,再後來才有了我師兄。江指導心疼她,所以我師兄隨母姓。」
顧染聽得眼睛都紅了,雖然知道這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但是心裡仍是有一種被一隻手揪住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徐清,再次堅定的說道:「如果換了是我,我也能!」
徐清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你能,但我希望你永遠也不必體會那樣的痛苦,希望你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顧染看著他,忽然想起來,他也是因為嚴重傷病,不得不在最輝煌的年紀選擇退役。
作為運動員,他們飽受常人難以想像的苦和痛。有的人最終登上奧運之巔,那些苦痛就變成了一種經歷,可以在訪談節目中拿出來與世人分享,感慨一句,付出終有回報。
可是,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飽受煎熬最終卻因為種種原因與奧運冠軍失之交臂的人。他們的復出不比任何人少,經受的傷病比別人更甚。但他們或許永遠也沒有機會站上奧運會的最高領獎台,享受世人的鮮花與掌聲。
程嵐是這樣,徐清也是這樣,或許程森也是……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1】
顧染抬起手,用手背蓋住自己的眼睛,他問:「徐指導,你相信我嗎?」
徐清想也不想就答道:「我信。」
顧染說:「總有一天,那些你們未竟的事業,我都會一一替你們實現。」
作者有話要說:【1】孤勇者——陳奕迅
第68章
回到公寓樓,顧染把書包往自己房間一扔,拿著飯盒就跑了出去。
他先到一樓用微波爐把帶回來的菜熱了一下,然後直接去了高梓逸的房間。
房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嚴,他推了一把,叫了聲「師兄」,結果進去一看,除了高梓逸,房間裡還有個人,是孟語喬。
顧染驚訝道:「大喬也在。」
孟語喬輕皺眉頭,「叫師兄」三個字還沒出口,顧染就從善如流的說道:「來來來,大喬師兄,一起吃。」
孟語喬:「……」
他輕嘆一聲,看到顧染拖了把凳子到桌前,不由分說把他摁了下去:「我從師父家裡專門打的包。」
他一邊拿筷子一邊改口道:「應該說是虎口奪食。」
高梓逸笑著問:「誰的虎口?」
顧染把兩雙筷子分別遞給他倆:「程指導,想不到吧。」
孟語喬又皺起眉頭:「你不是去你師父家吃飯,怎麼還遇到了程指導?」
顧染自己坐到高梓逸床上,掰開了架勢準備跟他們講一講自己今天的遭遇。
哪知道他還沒開口,門口一陣風似的刮進來一個人,池朗使勁兒吸了吸兩下鼻子,衝到他們跟前:「哇,好香!」
顧染伸手攔了他一把:「你屬狗的吧,鼻子這麼靈。」
池朗抓著他的手碗甩到身後:「顧小染你不厚道,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分享。」
顧染白他一眼:「你來了那就不叫分享,那是你一個人獨享。」
池朗想想,覺得他說得對,趕緊去把門關上了,生怕一會兒又撲過來幾頭餓狼,那他能吃到的就更少了。
孟語喬往旁邊挪了挪,給池朗騰了個位置。高梓逸轉過身來看向顧染:「小染,你還沒說怎麼遇到程指導了。」
「不僅遇到了程指導,還有徐指導。」顧染身體後仰,雙手撐在後面,「原來程指導爸爸就是我師父。」
池朗聽到這話,差點沒被一塊排骨噎死:「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偶像,是你師父的兒子?」
「對呀,他隨母姓。」
顧染摸出手機,在搜尋引擎中輸入程嵐的名字:「這是程指導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師母。」
他把回來的路上,徐清跟他說過的那些關於程嵐的事跡又拿出來跟他的隊友們分享了一下。
三個人聽完都不甚唏噓,連池朗這個無情的乾飯機器都放下了筷子。
屋子裡四個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都被前輩們這種頑強不屈的精神震撼到了。
過了半晌,反而是孟語喬這個平時不愛說話的人率先開了口:「咱們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沒理由不好好訓練。」
池朗猛點頭,屈了屈胳膊肘說道:「我現在渾身充滿力量,恨不得去滑冰場練個一百圈。」
顧染隨手一指:「門在那邊,去吧!」
池朗一把摟著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床上。
孟語喬看向高梓逸:「剛才跟你說的事情,我突然有了決定。」
高梓逸難得沉默了片刻:「要不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