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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比拼的就不是實力,是誰更兇狠,誰更不服輸。稍微怯懦的那個就是失敗者,從精神到比賽本身,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衝過終點的那一刻,顧染也忍不住揮了揮拳頭,雖然優勢微乎其微,但仍舊沒逃過他的眼睛,哪怕只領先一個刀尖的距離,他也是第一!
在這場意志的對決中,他沒有被黃在顯的小動作打敗,而是堅持到了最後!
池朗其實並沒有看清楚衝線的一瞬間,顧染和那個韓國人究竟誰更快一點,但是他看到顧染揮拳的時候就知道,他們贏了。
池大力大喊一聲就朝著顧染沖了過去,顧染雖然減了速,但還沒有完全慢下來,就這樣被他衝過來一把抱住,兩個人在冰面上漂移一段,差點一起摔倒。
顧染一拳頭砸他肩膀上,一邊笑一邊罵:「你有病吧?」
池朗抱著他腦袋使勁兒揉搓:「對呀,你有藥嗎?」
兩個人笑鬧成一團,大抵是礙黃在顯的眼,他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倆一眼。
顧染是背對著他站的,沒看到他瞪眼,只看到池朗本來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忽然神色一凜,怒目而視:「你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池朗那個外形和長相,能夠隨時在傻大個和壞小子兩中人設無縫切換。顧染看他忽然變臉,知道他肯定不是衝著自己,轉過頭來,黃在顯已經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顧染和池朗兩個人異口同聲罵了一句:「傻逼!」
他倆天天湊一塊兒就掐,這時候倒是統一戰線,一致對外。
「唉……」顧染長長的舒了口氣,彎下腰來,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
孟語喬和高梓逸也滑到了他們身旁,後者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顧染笑著搖了搖頭:「有點兒累。」
他能不累嗎?每一圈都在拼盡全力,尤其最後兩圈,一邊要全速滑行,一邊還要應付黃在顯的騷擾。衝線那一刻臉都漲得通紅。
高梓逸拉起他的手,帶著他往場邊滑去:「對了,你的傷怎麼樣?」
不提還好,一提到他的傷,顧染就摸了摸屁股:「疼!剛才那個韓國人他就貼著我滑,擺臂的時候動不動就要打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裁判肯定當沒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大屏幕上最終成績也已經出來了。確實如顧染預料的那樣,沒有任何判罰。但中國隊拿了第一,韓國隊第二,美國隊第三。
程森看著這個結果,卻並不顯得有多高興。他馬上轉身往裁判席那邊走:「我要去申訴!」
「誒……」徐清還沒來得及攔住他,程森已經走了,「你這能行嗎?肯定不成功啊。」
確實,程森申訴是申訴了,但裁判認為他提出的爭議部分就是正常的身體接觸,並不構成犯規。
程森對這個結果意見很大,一直找到國際滑聯的技術顧問不停地抱怨。他言語中帶有情緒的用詞太多,搞得翻譯都有點為難,不知道應不應該翻譯出來。
但國際滑聯短道速滑項目的技術顧問還是態度很好的安撫了他的情緒,說目前各成員國對於現行規則多多少少都有意見,國際滑聯也在想辦法改進和完善。
程森一聽,看來有意見的還不止他一個人,大家都有意見。拿他就等著看看,國際滑聯接下來將會採取什麼措施來完善和改進規則。
全隊換好了衣服,就等著頒獎儀式,雖然前面拿了兩枚銀牌,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男子5000米接力,顧染還是如願以償,跟他的師兄們一起,站上了最高領獎台。
頒獎儀式之後,余婕又讓顧染過去接受採訪。顧染不想去,上次因為他一句話已經在往上掀起軒然大波,雖然圈了一波粉,但噴他的也不少。
這次成績不好,他感覺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被人拉出來群嘲一頓,乾脆不說最好。
「不行。」余婕拉著他不讓他走,「這是隊內的規定。」
顧染抽回自己的手:「您讓隊長去吧。」
現在的隊長是女隊那個滑1500米的羅夢瑤,她年齡最大,進入國家隊時間最長,資歷最深,本站比賽表現也不錯,1500米拿了枚金牌,女子3000米接力和隊友一起取得銀牌。
余婕說:「人家記者點名要你去,你有梗,話題度高。」
她這麼一說,顧染閃身就躲到了高梓逸的身後:「那我更不去了。」
余婕急得要去拽他,高梓逸擋在前面她拽不著:「你幹嘛不去?」
顧染從高梓逸身後探個腦袋出來:「我沒拿金牌。」
余婕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金牌:「這不是金牌是什麼?」
顧染說:「一塊金牌怎麼夠,我去了他肯定問我上周不是四塊嗎,這次怎麼只有一塊?那我要怎麼回答,因為這次韓國人沒有內鬥,我滑不過他們?」
說到這裡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可憐巴巴的說道:「我這還受著傷呢,下次好不好……」
余婕快被他氣死了,知道他這是在找藉口,卻又拿他沒有辦法。於是,只好作罷,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這次就放過你,好好休息吧。」
顧染沖她甜甜的笑:「多謝余姐,余姐最美!」說著他轉身就跑了。
高梓逸望向他的背影,笑得一臉寵溺,小師弟永遠那麼活潑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