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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只是覺得,現在的小朋友進步太快了……」
說話間,冰場上工作人員已經清冰完畢,男子1000米決賽,馬上開始。
顧染依次戴上手套、頭盔和護目鏡,一邊往外走,一邊調整。
如果說,昨天500米的決賽,他在踏上冰場的時候,還有一絲緊張。
那麼,今天站在賽道上,他的狀態就是興奮。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大戰一場的興奮。
半決賽,他的成績在四個人中排名第二,左邊第一道是劉飛,右邊是任永傑,第四道是池朗。
裁判「預備」的口令想起,四個人做好起跑姿勢,發令槍響,顧染腳下用力一登,整個人就出去了。
然而,這時候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第一道的劉飛搶跑了。
池朗有些驚訝的側過頭來看了一眼,劉飛一向是個很穩重的人,在賽場上也極少失誤。搶跑這種事,那真是難得遇到一次。
只能說明,他師兄現在的心態,也不是那麼穩定。
顧染從旁邊繞了小半圈,重新回到起跑線前。
一個小小的插曲過後,那種興奮的感覺稍稍平復了些,腦子找回兩分清醒,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規劃整個比賽的滑行路線。
發令槍再次響起,池朗反應比顧染還快。他處在第四道,如果不快,他很有可能落到最後,別說跟顧染較量,他連顧染的影子都看不著。
對他這種力量型選手來說,前面的疾跑階段最有優勢,三兩步就搶在了任永傑的前面,從外道直接進入彎道。
顧染的起跑稍稍慢了一些,第一個彎道落到了劉飛的後面,暫時排在第三。
兩位H省選手排在了第一第二,對於其他人來說,想要超上去就很難了。
顧染也不著急,就在後面跟滑。這是1000米的比賽,一共有九圈,通常來說,為了給最後的衝刺階段留出足夠的體力,選手不會選擇在前面拼得太兇,至少前面五圈,場上的氛圍都應該是和平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今天這場比賽,偏偏有一個人等不及了。
比賽還沒開始顧染就很興奮,因為劉飛的搶跑,重新回到起跑線,他的腦子才稍微清醒幾分。
但是,這幾分清醒在看到池朗衝到第一的時候,瞬間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顧染心裡就一個念頭:「好你個池大力,竟敢背著爸爸進步這麼多,看爸爸怎麼教訓你。」
就在看台上的觀眾們注意力不夠集中的時候,場上依次跟滑的四個人里,忽然有人切到了外道。
顧染通過連續夾刀加快自己的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和劉飛平行的位置。後者看他起速,眼看著就要超越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起速。
兩個人是肩並肩滑行,顧染不敢橫向移動,會被判犯規,馬上就要進入彎道,他只能稍微減速,先讓已讓他。
然而,顧染這一次雖然沒有成功超越劉飛,卻打亂了他的節奏。就在出彎道的瞬間,他沒能很好的守住自己的路線,還是被顧染見縫插針的超了過去。
劉飛有點懵,為了避免意外,入彎道的時候運動員通常會選擇稍微減速,在出彎道的時候才會連續夾刀把速度提起來。
就在剛才,他也明顯感覺到顧染是減速了。
可是為什麼,他的速度還是那麼快。
劉飛一直盯著顧染的背影,從直道到下一個彎道,從背著手到用左手支撐冰面。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顧染左側冰刀外刃和冰面的夾角明顯比冰面更小,而他的速度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能在這一瞬間拉滿,再加上出彎道時的連續夾刀,到了直道,他感覺顧染整個人都快貼上池朗了。
池朗的壓力也很大,他本以為師兄在身後能給他有效的保護。哪知道顧染不按套路出牌,這麼早就開始超越。
超了他師兄不說,一個彎道出來,他甚至有種顧染呼出的氣息就灑在他後頸的錯覺。
這讓他背脊一陣發涼,也跟著連續不斷地蹬冰開始起速。
顧染在池朗身後,看到他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被自己逼得亂了手腳,偏了路線,反而還能加速,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心裡想:「可以呀,池大力。」
池朗感受著來自身後強大的壓迫感,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慌亂。
比賽前不就想好了嗎?就是要好好跟他比一場,那又怎麼能提前認輸?
他當然不能認輸,說好的要把對方摁在冰面上摩擦。
池朗咬緊牙再次加大了蹬冰的力量,想要通過直道速度來拉開與顧染的差距。
然而,經過幾次嘗試,無論直道的時候他多麼努力加速,一旦過了彎道顧染就會追上來。
這樣反覆嘗試幾次之後,池朗自己累得夠嗆,距離卻並沒有拉開。
比賽到了第六圈,仍然在彎道的地方,池朗一個不注意,那個熟悉的人影「嗖」的一下就從旁邊躥了出去。
在超越之前,顧染的左手剛剛從冰面上抬起來,超越之後,他的手又背到了身後,拇指、無名指和小指屈起來,給池朗比了個耶。
池朗被他氣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上涌。士可殺不可辱,尤其不可被顧小染辱。
於是,下一個彎道,池大力掏出了自己的之力,連續不斷的夾刀,硬是憑著自己優越的體能從外側超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