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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之後,程森和徐清以及體能教練迅速制定好了顧染的訓練計劃,主要還是以體能為主,至少讓他在連續參加多場比賽的時候,不會顯得過於疲勞。
陳宇澤仍然每天鞍前馬後的跟著顧染,不僅訓練場粘著他,一日三餐都要跟他坐同一桌,晚上還要拿著自己的作業去他房間。
他對著一口一個師兄,顯得特別乖巧。
隊友和他開玩笑:「你就差對著師兄搖尾巴了。」
陳宇澤說:「旺旺!」
這天傍晚,只有顧染和陳宇澤兩個人在冰場加訓。顧染給他指出了一個小問題,顧染跟他提了一下,又給他做了一次示範,就站在一旁看他自己練。
陳宇澤練了有七八遍,自己覺得已經有些進步了,但還是沒有達到顧染的要求。
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跟著顧染加練的小朋友,情緒逐漸開始低落。
顧染又給他講了一遍要領,鼓勵他:「多試試,一次不行就做十次,十次不行就做一百次,總能成功。」
說到這裡,他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竟然看到了孟語喬,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過來的,在那裡做了多久。
看到他,顧染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精英聯賽眾多參賽選手中,顧染覺得他的彎道技術是最好的,於是加了他的微信,向他請教。
一開始,他以為像孟語喬那麼清清冷冷的人,一定不會理會他這種偷師學藝的要求。
哪知道,對方真的毫無保留的,將所有從外教那裡學到的內容全都教給了他。
顧染這麼想著就衝著孟語喬的方向滑了過去,隔著防撞牆向他伸出手:「喬妹!」
孟語喬皺了皺眉:「我現在是你的教練。」
顧染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孟指導,過來,抱一個。」
他在說「抱一個」之前,孟語喬已經朝他走了過來,在聽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已經晚了,顧染活力滿滿地跳上防撞墊,衝著他來了個深情擁抱。
孟語喬在他後背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小混蛋。」
這時候,陳宇澤也滑到了他們旁邊,學著顧染的樣子跪在防撞墊上:「師兄,我也想抱一下。」
顧染和孟語喬異口同聲:「滾蛋。」
「……」
經過兩站世界盃的比賽,其實顧染也看得出來,陳宇澤這孩子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不是特別自信。
顧染觀察了他好久,發現這種不自信也並不只是表現在賽場上,訓練的時候也有。
比如給他指出一個技術動作,他練了幾遍卻達不到要求的時候,就會露出那種自我懷疑的神色。
一旦顧染叫他,他抬起頭來,又立刻換上乖巧的笑容。
他小小年紀就進入了國家隊,顧染倒是想不通了,他究竟有什麼可不自信的。
這天晚上,顧染來到健身房練力量,不出意外地,陳宇澤也在旁邊陪著他。
兩個人無聲的練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顧染從器械上站起來的時候,陳宇澤將一瓶礦泉水遞到他的跟前:「師兄,你那麼有天賦,還那麼努力,這是不給別人活路啊?」
顧染看著他,又想起了曾經江岩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天賦只是一顆種子,需要用血和汗去澆灌,才能開出花。」
陳宇澤低下頭嘆了口氣:「有時候我在想,可能我並不適合這項運動。」
這倒是讓顧染十分詫異:「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陳宇澤笑了笑:「因為崇拜你,我才開始練習短道速滑。幾年之後我們省隊也成立了短道速滑隊,我興致勃勃的去報名參加選拔,我拿了第三名,最終卻落選了。」
這個故事顧染沒聽過,倒是很好奇:「為什麼?」
他又想起了孟語喬和那個何楊的糾葛,猜測陳宇澤是不是碰到了同樣的事情。
又聽陳宇澤接著說道:「我那時候發育很快,十三四歲就快長到了一米八。幾位北方來的權威教練都說我這個身體條件並不適合練習短道速滑,他們需要的是身材靈活的選手。」
顧染比劃了一下,兩個人身高差不太多,陳宇澤只比他高了一點。但是陳宇澤跟池朗一樣,肌肉發達,塊頭比較大,看起來確實有些笨重。
陳宇澤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所以我沒選上。」
顧染笑道:「但你也沒有放棄,不是嗎?」
陳宇澤點了點頭:「對,沒有放棄,回到俱樂部繼續練。一邊看你的比賽,一邊鼓勵自己。」
這時候,陳宇澤沖他調皮的笑了笑:「你猜後來怎麼著?」
「嗯?」顧染懶得猜,屈起手指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別賣關子,趕緊說!」
陳宇澤說道:「又過了幾年,我進入了國青隊,但是,我們省隊卻解散了。」
「……」
這個結局著實是顧染沒想到的:「不錯,聽起來很爽。」
他摟過陳宇澤的肩膀,嘆了口氣:「跟你分享幾個我很喜歡的足球運動員。」
陳宇澤瞪大了雙眼:「你也喜歡足球?」
「喜歡。」
「那你喜歡哪支俱樂部?」
顧染說:「皇馬和阿森納。」
陳宇澤激動的握了握拳:「我也是,我也是!」
顧染讓他冷靜一點:「被譽為中場魔術師的莫德里奇,曾經只是個放羊的孩子,創造過萊斯特城奇蹟的坎特,小時候在巴黎的大街上收廢品,英超冠軍瓦爾迪25歲才成為一名職業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