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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岩知道他七月底就入選了國家隊,但是訓練期間也沒有打擾他。直到元旦才邀請他去家裡坐坐。
顧染也很久沒有見到師父了,既然他人在北京,師父盛情邀請他也不好拒絕。
於是,就答應了元旦這天過去陪他老人家過節。
但就算是放假,他也不能隨便出門,還得去跟程森請假。
程森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也是打算回家。聽到顧染要請假,抬了抬眼皮,問他:「去哪兒?」
顧染說:「我的啟蒙教練也在北京,我們已經有快兩年沒見了,我想去看望他一下。」
程森沒說什麼,就批准了。
顧染從他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還納悶兒,程指導怎麼答應得這麼幹脆,都沒給他長篇大論宣讀紀律。
大抵也是因為假期,歸心似箭吧。
第二天上午,顧染吃了早飯,做完作業才換了衣服出門。
他先去超市買了些東西,這才打車去了江岩家。
按了門鈴,急切的等著師父來開門,準備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哪知道開門的另有其人,顧染差點嚇得扔下東西就跑。
第67章
顧染抬頭看一眼門牌號,沒有錯,是江岩發給他的那個。
可是這人怎麼不對呢???
他再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對眼前的人說道:「不好意思,走錯了。」
說完他毫不遲疑,扭頭就走,就跟後面有狗攆他似的。
跑出去沒兩步,又被人扯著後脖領子拽了回來:「走錯什麼走錯,沒走錯。」
這個人正是顧染早上才見過的程森。
顧染以為自己見鬼了,傳說中的鬼打牆。走了小半個北京城,又繞了回來。
他肯定沒有繞回來,他只是見到了同一個人。
程森一邊把他拎拎進屋一邊問道:「一大早就出門了,怎麼到現在才來?」
顧染把手裡的東西提高了些:「我……去了趟超市。」
他咬了咬下唇,還是問了一句:「程指導,您怎麼在這兒?」
程森挑了挑眉毛:「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顧染把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你你你……你家?」
說話間他已經被程森拎進了屋,把東西放下,程森從鞋櫃裡拿了雙拖鞋丟給他:「把外套脫了,趕緊進來吧。」
顧染現在還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不過他忽然想起一個事情,池朗曾經說過,程指導和他一樣,也是C市人,所以,他也是江指導的徒弟?
不對不對,這裡的地址是他師父發給他的,他師父退休之後來北京和兒子一起生活。剛才程指導又說這裡是他的家。
那麼……難道,程指導就是他師父的兒子???
顧染還沉浸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恍恍惚惚的換好鞋,脫了羽絨服,跟著程森走到客廳。
徐清正端著一盤拍黃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顧染,笑著抬了抬下巴:「來了?」
顧染:「……」
他把徐清上下打量了一遍:「徐指導,這兒不會也是你的家吧。」
徐清把拍黃瓜放餐桌上:「當然不是,我跟你一樣,是來蹭飯的。」
顧染扶額,這才想起來問一句:「我師父呢?」
江岩聽見他的聲音從廚房走出來,身上還穿著圍裙,手裡拿著鍋鏟:「小染來了!」
看到江岩,顧染這才回過神來,開心的三兩步跨到他的跟前:「師父!」
江岩看到他比看到親兒子還開心,眼睛裡全是欣喜,把顧染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嘴裡連聲說著:「長高了長高了長高了……」
江岩騰出手來,比劃了一下:「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這麼高,看著個頭就跟那些十歲左右的孩子差不多。沒想到兩年不見,也長成大小伙子了。」
程森挑挑眉毛:「我天天看著倒是沒什麼感覺。」
這時候,在陽台忙碌的人聽到動靜,趕緊迎了出來。顧染扭頭一看,是一位和他師父年紀相仿的女性,容貌和程森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
那人說:「是顧染吧,經常聽你師父提起你。」
顧染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乖乖巧巧的喊了一聲:「師母好。」
這可把他師母樂壞了,一個勁兒的誇他聰明。
這時候江岩才想起來給顧染介紹:「沒錯,這是你師母,程嵐。」他又指著程森,笑道,「這是我兒子,那是他師弟徐清,應該不用多介紹了吧。」
顧染連連點頭:「不用不用,這倆可太熟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挺多疑問,但是也不好問出口。
「爸!」這時候程森提醒江岩,「你鍋里還炒著菜呢。」
江岩這才想起來:「糟了,我鍋里還燒了個排骨。」他拎著鍋鏟,著急忙慌的又回了廚房。
顧染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裡全都是江岩教他滑冰,跟他強調技術動作的畫面。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師父這麼居家的模樣。
程嵐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顧染,但一點也不妨礙她一眼就覺得這個長相干淨漂亮的小朋友很有眼緣。
她拉著顧染倒客廳去坐,問他離家這麼遠習不習慣,在北京這半年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我就說那邊的運動員公寓那地方太舊了,我們當年就住在那兒,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到你們這幫小朋友,怎麼還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