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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也說:「你最近訓練量有點大,小心受傷。」
顧染背在身後的手給他們比了個「三」,意思是最後三圈。
徐清和高梓逸也沒說什麼,就站在場邊看著他滑。
第一圈、第二圈,顧染順利通過彎道,雖然速度還行,但是顯然還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就在最後一圈,即將進入彎道的時候,他突然有一個連續蹬冰,速度一瞬間加滿,為了對抗巨大的離心力,顧染身體向左側傾斜,左腿外刃作為支撐,與冰面的角度到達了極限,絲滑的感覺從冰刀上傳來,與此同時,那一瞬間他明顯能感覺到速度的變化。
下一刻,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通過彎道,收腿蹬冰,傾斜的身體重新建立平衡,來到直道。
顧染興奮的直起上半身,滑到高梓逸和徐清跟前:「就是這種感覺,我找到了!」
高梓逸笑著點頭,看起來比他還興奮:「確實,過彎道的時候,速度肉眼可見的提高了。」
「是吧,」顧染摘了頭盔和護目鏡,又抹了把額上的汗水,「不枉我練了這麼久。」
一旁的徐清卻忽然站出來潑他冷水:「別高興得太早,這就成功了一次,之後還得繼續練。」
顧染敷衍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徐清忍不住在他頭上捋一把:「小崽子。」
過年這幾天正好是冬奧會,本屆在韓國舉辦,看比賽都沒有時差,體育頻道每天都有各個冬季項目的比賽直播。
顧染家裡總有親戚走動,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在省隊練習短道速滑,來了就得問一句:「聽你爸說,你可厲害了,拿了好多金牌,怎麼沒去參加冬奧會?」
顧染只能耐心的,不厭其煩的回答:「冬奧會有年齡限制,年滿16歲才能參加。」
又有人問:「那你明年16歲,後年就能參加。」
顧染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後年那是夏季奧運會,我是去舉重嗎?」
「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這裡面有沒有你的隊友啊,能拿冠軍嗎?」
這時候,正好就有短道速滑的比賽,1000米半決賽。中國運動員,還就是J省那個常年在國家隊訓練的隊員,本來滑在第二位,但是被韓國選手突然變道,導致身體碰撞,摔出了賽道。
坐在一旁的小表弟問顧染:「這算犯規嗎?」
顧染反問他:「你不是也在俱樂部訓練嗎?犯沒犯規你看不出來?」
小表弟怯生生的說道:「那……那就……算吧。」
「什麼叫算吧,那就是犯規。」
小表弟縮了縮脖子,又問:「那是誰犯規?」
顧染說:「當然是韓國人犯規,是他們在超越的時候和咱們發生了碰撞,按照規則……」
他話音為落,小表弟拉了拉他的衣角:「哥……你看!」
顧染轉過頭去,比賽已經結束了,裁判也給出了最終判罰。中國運動員名字後面竟然不是ADV(判進下一輪),而是DNF(沒有完成比賽)。
也就是說,裁判並沒有對那名韓國選手進行判罰,他反而排名第二進入了決賽。
「臥槽!」顧染忍不住在小表弟面前爆了句粗口,立刻收到了許玫的警告,「小染,好好帶著弟弟玩。」
顧染隨手摸出個Switch塞進表弟懷裡,讓他自己玩。自己拿起了手機,點開和隊友的微信群,看看他們怎麼說。
小表弟又把遊戲機放在了一邊:「現在不玩,我要看比賽!」
此時,群里已經炸了。畢竟摔倒的那個隊員來自J省,也在這個群里。
「這裁判是瞎了吧。」
「他自己回放的慢鏡頭就能明顯看出犯規了。」
「這就是東道主的神秘力量嗎?」
「韓國人不是一向這麼噁心。」
「他們噁心的事情太多了。」
「……」
沒錯,在今年的冬奧會上,尤其是韓國人自詡世界第一的短道速滑比賽中。他們囂張到明目張胆的犯規,也不會受到任何判罰,幾乎惹怒了所有參賽代表隊和運動員。
而韓國人絲毫不在意這些,到了場邊,竟然還敢對中國隊員進行言語挑釁。
四年一屆的奧運會,每一個能站上奧運賽場的運動員都要經歷一個漫長的周期。他們每年都需要前往世界各地,征戰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爭奪參賽資格。
這期間,還要面對突如其來的傷病,訓練和技術遇到瓶頸,以及狀態下滑等各種原因。
克服一切困難,最終站上奧運會,誰不是衝著冠軍去的。
可是,韓國人明目張胆的小動作,裁判視而不見,不做出任何正面回應的國際滑聯官員……這一切加起來,就輕而易舉的毀掉了一個運動員的四年。
他們的職業生涯一共就那麼幾年,巔峰期更短,又有幾個四年能這麼浪費呢?
看到自己熟悉的隊員摔倒在場上,無奈又不甘的眼神,採訪時哽咽的話語。
最終,中國短道速滑隊在這屆冬奧會上一枚金牌也沒拿到,反倒是女隊因為拿了一枚銀牌,讓韓國隊沒法三個人同時站上領獎台,場上場外把人家罵了一頓。
顧染也很生氣,可是坐在電視機前,他除了把韓國人和裁判罵一頓,他還能做什麼?
他拿了件外套,出去跑步去了。
過年這幾天是氣溫最低的時候,C市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