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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看到了衣服快被扯爛了的溫沫,一向清冷的瞳眸此刻驟然緊縮,他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去,猛然出拳,狠狠地揮向來不及反應的面具男人的臉。
「余先生!」帶頭的警・察忙出聲喝止。
余博衍抿緊了唇,強行忍住心中的怒火,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溫沫。
警・察們很快就控制住了現場。
倉庫外面的陸雲城見形勢不妙,剛打開門想跑出去,就被衝進來的警・察抓了個正著。
一行人都去了警・局錄口供。
陸雲城和陸嫻雅被暫時關押,等待案件的進一步確認。
錄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口供,溫沫他們才從警・局裡出來。
蔣庭深和柳如蘭搭乘一輛車,溫沫和余博衍在另一輛車上。
車上……
「你報的警嗎?」溫沫還有點發懵。
余博衍從剛才就一直冷著臉,這會聽到溫沫的話,臉色才稍稍緩和。
他嗯了一聲,掐了掐眉心。
「你剛才那拳也太厲害了吧!」溫沫一點劫後餘生的自覺性都沒有。
余博衍終於笑了,無奈的神情。
「你關注的點有點偏了吧,女朋友。」
他現在的心臟還砰砰砰直跳,如果他晚到一步,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溫沫窩在他懷裡,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沒事了……」
余博衍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按在自己胸口。
「你知道嗎,我其實有點高興。」她輕聲道。
余博衍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蹙眉道:「嚇傻了?」
「你才嚇傻了!」溫沫笑笑地瞪了他一眼,「我一直以為我媽不要我,可是剛才,她為了我,竟然答應在鏡頭前錄下那些話……」
那些會讓一個女人身敗名裂的話,可她為了救女兒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還有我那個便宜爸爸,他也沒見過我幾面,跟我媽的那點事也都過了二三十年了,但他願意為了我們倆放棄他的一切……」她沉默半晌,輕輕嘆了口氣,「他們也挺不容易的。」
余博衍也沉默了。
沒有人活得容易,即使是那些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的人,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也挺不容易的,有個整天遭人惦記的女朋友,我每天擔驚受怕的,你怎麼不安慰下我?」余醫生幽怨地看著女朋友。
溫沫撲哧一聲笑了。
從他懷裡仰起頭,笑得眉眼彎彎。
「這麼委屈?那你想怎樣呀?」她的聲音軟軟的,尾音微微上揚,分明就是在撒嬌。
「讓我把你裝進我的口袋裡,或者是……嫁給我?」
他說前半句時還是開玩笑的口問,說後半句話時已斂了笑,沉邃眼眸深深凝視著她。
這不是溫沫第一次聽到余博衍說到結婚的話題,上場在她老爸家,余博衍就開玩笑提到聘禮,但那時他是以戲謔的口問逗她,她自然也沒當真。
可現在,他的眼神那麼深沉,神情那麼認真,溫沫的心臟不由得怦怦直跳。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嗯?」余醫生微微眯了眯眼,顯然對她的反應不太滿意。
聞言,溫沫輕輕地捶了他一下,嗔道:「你這求婚也太沒誠意了吧。」
「那怎樣才有誠意?」他捏著她的下頜,輕輕摩挲。
「先提親說媒,三煤六娉……」她澄澈的眸子轉來轉去,指尖在他胸口點來點去,「結婚的時候,我要八人抬的大紅花轎,十里紅妝陪我招搖過市,我就是整條街最靚的囡。」
余博衍低聲笑了起來,胸膛微微震動。
「好,還有嗎?」
「有呀,你要身掛紅綢,騎著一匹白馬,後面還要跟著三個徒弟,啊,不對,是三個伴郎……」
她越說越沒譜。
余博衍微微眯了眯眼:「唐僧取經?」
他突然想起之前她曾經笑他飲食清淡像和尚,原來搞半天是在編排他。
溫沫覷他臉色,知道他是想起來了,笑得身體亂顫,自個兒樂了好一會,眼見男朋友的臉色越來越沉,她才堪堪止了笑聲,攀著他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語:「御弟哥哥,你就答應了我吧。」
耳朵一陣酥癢,耳尖微微泛紅。
他覺得這句話也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罪魁禍首看著他泛紅的耳尖,洋洋自得,笑得像只小狐狸。
玩鬧過後,兩個人才談起正事。
「蔣太太和陸雲城會坐牢嗎?」溫沫問。
余博衍給了她一個很確定的答覆。
溫沫沉默了,這次如果不是余博衍及時趕到,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她其實還是有點後怕,只是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才故意表現得那麼輕鬆。
如果不是陸嫻雅和陸雲城,她和她媽媽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可陸嫻雅是蔣澤的母親,蔣澤是她的弟弟,如果陸嫻雅坐牢了,蔣澤應該會很難過吧。
還有她媽媽,如果陸雲城坐牢了,媽媽該怎麼面對陸政賢……
唉,真是一鍋粥。
她忍不住想嘆氣,一口氣還沒嘆出來,余博衍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眉頭開始皺了起來。
「誰呀?」溫沫以口型問他。
「陸老先生想見你。」
「誰?」
「陸雲城的爺爺,陸嫻雅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