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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男子主義,那又怎麼樣?這世上有人喜歡男人強大,有人喜歡女人柔弱,他們跟那些喜歡奶狗喜歡女王的人有什麼不同呢?
男歡女愛講的是你情我願,分什麼類別啊。我願意,她也願意,大家自願變成愛侶,怎麼搭配都是自己開心就好,關別人什麼事。
像趙樂菱那款的一看就不是小女人,光長相就不是,性格就更不是了。
這姑娘看著是好欺負但也只是見得事少,見的世面也少。可該堅持的她一定會堅持,比如他們初次合作,導演不停的給她修改意見,她也不停的改,算是很少見的不堅持自己音樂的音樂人。
雖然之後曹成右知道他誤會了,但那個當下曹成右也沒把趙樂菱當小女人,因為她改了無數次從未妥協過。從未流過淚,從未用女性優勢或者用漂亮的臉龐去爭取什麼。
說起來就是因為趙樂菱一直堅持用音樂說話,用工作能力說話,曹成右才把她當可以來往的對象,當個小妹妹,當個能合作的同事。
要是趙樂菱真哭了,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比如曹成右會直接追什麼的,她確實有張漂亮的會讓男人心動的面龐不是麼。
曹成右敢指天立誓,他對趙樂菱這一款的女人一毛錢興趣都沒有。這樣的姑娘當後輩,當同事,當朋友都不錯,尤其是當項目搭檔。
那孩子手上是有真傢伙的,工作能力超強,抗壓能力更強,非常棒的工作同僚。
可這樣的姑娘當女朋友就太心累了,你跟她講我保護你,她能回懟你一句,多謝,不必。
那還談什麼戀愛,要男人幹嘛?這種妹子獨自美麗就挺好的,沒必要非得從一個人硬湊成兩個人。
可他就是心動了,還是那句話,男人,都賤得慌。
腦門上刻著「賤」字的曹成右橫跨一萬三千多公里到了巴黎,又坐兩小時高鐵抵達里昂。他已經快一天一夜沒睡了,都不知道自己過來幹嘛,見面還被懟。
「我跟老師學過一段時間的爵士。」
「你學的時候是不是睡覺來著?」
這姑娘太不討喜了,剛見面就找架吵,沒看出來我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嗎?照顧一下老人家啊,尊老愛幼的良好品德都沒有。
曹成右不知道自己來幹嘛,更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折騰這麼一大圈非得過來,只為了見這個人一面?
首爾又不是見不到,想見她的方法多得是,幹什麼那麼麻煩?沒事找事!
他跟這個讓自己跨越半個星球的「目的地」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其實不太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困了,年紀大了熬夜太傷,扛不住。
他連那場音樂會的記憶都是模糊的,但他始終清晰的記得,身側的姑娘被台上的歌者吸引,驟然放光的眼睛,比舞台上的聚光燈還要亮,亮的他問。
「心動啦?」
「當然!」
曹成右後知後覺的發現,問出問題的是自己,他問出口了,他問的是自己。
他的心還沒給他答案,他的腦子還被睡神牽引,那孩子給出了答案,非常篤定的答案,仿佛是天邊的聲音,又仿佛是他的喃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當然!】
啊..我喜歡這個姑娘。
仲夏夜之夢消散於法國的月夜裡,外國的月亮有沒有比較圓曹成右不記得了,他得回巴黎去拍攝了,拍完直接回首爾了。
哪怕他知道她在哪,也有充足的理由過去找她。他的話留了口子的,一個「我拍完了出來旅遊」的口子。
可他還是回了首爾,因為他得想清楚,追還是不追。
追了,是場持久戰,輸的概率遠大於贏的概率。哪怕追到了,他們很可能也會不斷的起衝突。
他們兩太不一樣,還是很難磨合的觀念問題。一旦荷爾蒙創造的愛情魔法消散,他們一定會吵架。
起初愛情還在可能吵完會和好,但愛情不會一直都在,那是會被消磨的東西,消磨到吵架吵的更激烈,直至爭吵到兩敗俱傷,互相折磨的都疲憊了,戰爭創造出一片廢墟。
與其去面對終將會到來的廢墟,不如就把感情停留在彼此還能當朋友的時候。
不追?不甘心。
追,有無數種困難;不追,只有一個不甘心。偏偏唯一的不甘心就是能抵消所有的困難,男人,沒點征服欲怎麼算男人。
仲夏夜的月光下,曹成右確定自己心動了,回國後也打算行動了。問題來了,怎麼行動呢?怎麼追一個還沒開竅的姑娘呢?
首先,要給對方樹立正確的性別意識。比起什麼前輩、前同事,我先是男人,一個把你當女人的男人。讓趙樂菱意識到這點很重要,不然一直沒有性別之分還追個屁。
其次,是加深「戀慕」這個設定。憐香惜玉這個詞又不是只有男人有,面對喜歡自己的人,不論男女都會有些起碼的愛護之心。
他們不想直接傷害對方,這就是大多數人面對不喜歡的人告白,也會委婉拒絕的原因。
而不是一上來就說,你哪哪不好所以我不喜歡,多半是抱歉你是個好人,我們不合適。
好人卡能發的滿世界都有代入感,不是沒有原因的。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然後就是等,只能等,再往前多走一步都不行。一旦過了那條線,把微妙平衡破壞了,讓對方感受到煩惱,那張好人卡就會被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