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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切胃,縮胸,她們為了線條好看是真的瘋。跟那些會死在手術台上的風險比,節食啊,催吐啊這種東西的風險小到不值一提。」
姜東元翹起腿真心好奇,「我沒入行前都沒聽過這些事更遑論理解。入行了,碰到品牌方挑人,所有模特站成一排,被人當貨物評頭論足。
別人選中了,你老是面試不通過,那種挫敗感確實容易讓人走彎路,就好像能理解一點,但還是覺得很瘋狂。」
「那些瘋狂的事能直接帶來收益,身材更好就是更容易被挑中,拍攝會變多,秀也會增加,收入就會增加。
不談什麼是否短視的話,他們做那些事總歸能得到收穫,錢也好名也好,大不了趁青春賺一筆後半輩子都不愁的錢,那幫人都在賭命,名利迷人,就是容易被誘惑。」
「河證宇也是,想成功,想出名,想做到最好,想著總有一天他的努力會被人看見。」姜東元不理解這樣的人,但他也可以理解,「他們所圖甚大只能拼命往沖,沒那個功夫去計較做什麼會損害身體,對他們而言健康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事。」
「但你、我。」姜東元伸手在兩人間比劃,食指定在指向她的角度,「你缺錢嗎?」食指轉向自己,「我都不缺。」再轉向她,「你渴望成名?」又調轉朝向自己,「我以前渴望。」
放下手的姜東元收斂笑意看向她,「我這樣的,河證宇那樣的,再加個李正宰好了,我們其實沒什麼區別,我們都有想要的,我們三個誰為了戲付出都合理。
可你不同,你出身就擁有一切我們想要的,你為什麼還想成為演員?演員能給你什麼你沒有的,值得你為一場戲瘋狂?」
林梓希被問住了,她沒想過自己居然算得上是為戲「瘋狂」,她只覺得自己是減個肥,運氣不好玩過頭了,僅此而已。
戲瘋子這種詞離她十萬八千里,居然有一天,會有人用這種詞形容她,聽著有些奇幻呢。
思索片刻後,林梓希說,「我沒有在為戲瘋狂,我只是想成為德惠。」
姜東元也愣住,這算什麼回答?他以為她會說些這是她的夢想之類的話,這算什麼?
「我喜歡德惠,喜歡到我想為她做點事,又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什麼。成為演員,成為她,讓她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不僅僅是一座墓碑,大概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林梓希垂首淺笑,「憐憫一個角色,紙上的人,有點奇怪,是吧?」
姜東元想說這何止是有點明明是太奇怪了,可他講不出口。更說不出口的是,你這樣就是戲瘋子,為戲瘋狂。
身畔的姑娘低垂著頭,半張臉藏在陰影里,朝向他的那半邊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孩子是個病人,病人毫無所覺的拿命在拼,他一個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有什麼資格跟對方說,你什麼都有了,還拼什麼。
原來做演員是這回事啊,原來這份職業真的需要信仰。
姜東元仰頭望著天花板,沉默良久,輕笑一聲,「我們來對戲吧..還是我幫你把李正宰找來?」
話題轉得太突然,林梓希不解,「李正宰?」
「他進不來,我在樓上看到他好幾次了,李玲華可能不讓他上來。」姜東元笑著起身,「等著,我下去把人帶上來。」
林梓希那個問號問的是突然說什麼李正宰,可姜東元已經轉過身往外走,她也就懶得再把人叫回來。
病房裡多了個李正宰就變成了排練室,林梓希並不認為他們還需要排戲,都已經排過很多次了,再磨合也就那麼回事,她現在更應該站在鏡頭前拍戲。
但病房本來就沒什麼事干,怎麼養病不是養,多磨合磨合總歸沒什麼壞處,那就排吧。
戲排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病人輸液的點。此前沒有打擾過「妖妃」行動的助理,這次出面把不靠譜的妖妃和妖妃帶來的崽子都請出去,禁止他們打擾老闆休息。
男人們被趕走了,病房裡的人卻變多了,助理也來了,護士也守著,保鏢在,還有躺在床上的病人,房間人一下就多了。
病人卻覺得有點無聊,問助理要了劇本,翻閱紙張已經有點卷邊,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劇本。
病房裡的林梓希是沉默的,實際上她本來就不怎麼說話,這不是天生的。
早前林梓希算不上話癆也不是寡言之人,這屬於她和『戀愛腦』融合的後遺症,在戀愛腦被媒體盯上時,她身邊隨時有會向媒體『報信』的人,說什麼都可能被曲解,漸漸就不喜歡跟陌生人談論什麼。
德惠也一樣,德惠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哪怕是一直跟著她,從小照顧她的宮女,她也有很多話是沒辦法對宮女說的。
德惠是個寡言的人,戀愛腦也不多話,林梓希身上有她們的影子,漸漸話也就少了,本來也沒那麼多話可說。
助理很擔心老闆的沉默,即便以前老闆也是寡言少語,可生病了還一直悶著,她就很擔心。
走掉的男士們也很擔心,姜東元很擔心林梓希的精神狀態,他詢問看起來會更有經驗的影帝,為戲瘋狂的林梓希需不需要看心理醫生。
在李正宰的世界觀里,催吐其實也算不上為戲瘋狂,某種程度上講。
如果催吐的人不是林梓希,他壓根不覺得河證宇建議女演員催吐減肥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