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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茫然的林梓希抬手摸了摸臉,低頭看看緊張的助理,再看渾身僵硬的元彬,很不解,「我哭了?」為什麼哭?
毫無徵兆就落下的眼淚就那麼一滴,連兩行清淚都沒達成,就那麼一滴。
李玲華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彈起身,扭頭怒視元彬,「待著別動!」再轉回頭秒變臉,「我去通知一下心理醫生,您稍等我一會兒。」話音未落就要走,老闆叫住了她。
「不用小題大做,頂多就是入戲太深的後遺症。」林梓希讓助理別麻煩了,她也是這麼想的,就是入戲太深的後遺症,就這麼想最好。
老闆吩咐面露遲疑的助理,送客人出去,自己也起身往畫室去。李寶京想畫畫了,她也想畫畫了,金手指其實挺給力的,藝術家們不都是靈感突如其來就開始創作麼。
關於助理小姐是如何警告男演員閉緊嘴巴。否則她就找人給他縫起來這中死亡威脅就不談了。
男演員也不敢往外說,他都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能逃出生天已經是萬幸了。
六天後,元彬再度見到助理小姐,對方的臉色那叫一個陰沉,唬得男演員想當場跑路。可惜他跑不掉,人家帶著保鏢呢,他又被帶去見林小姐了。
這次並非林小姐想見她,而是助理要他去見林小姐。理由是林小姐在畫室待了五天,這五天,飯菜只動了幾口,水都喝得很少,覺幾乎沒睡,昨天人沒抗住,暈了,目前掛水中,剛醒。
這番話元彬一個字都沒聽懂,這算什麼理由?這跟她要見他有什麼關係嗎?
關係是在畫室待了五天的林小姐畫了一幅畫,元彬站在那幅畫之前,很玄妙的首次感覺自己能看得懂藝術。
肖像畫,畫得即是他又不是他,畫裡的人是李修遠,畫出這幅畫的是李寶京。
李寶京愛李修遠,畫家愛她的畫中人。
元彬看不懂畫,更理解不了藝術,但他居然看懂了這幅畫,怎麼可能呢?
這幅畫是李寶京對李修遠的告白,沒落下一筆都是以心頭血做顏料,以滿腔赤誠,用畫筆去訴說畫家的愛戀。畫家愛慕她的畫中人,那太明顯了,明顯到..
「你是想我跟你說,林小姐愛你愛到把你當她的繆斯,男神,生命..」
「別鬧別鬧別鬧!」元彬悚然而驚,光速打斷她,恨不得捂住她的嘴,連敬語都忘了,「這不是我!這是李修遠!我跟林梓希,不是,我跟林小姐根本沒見過幾次,你是知道的啊!」
很清楚的李玲華板著臉換了一個說法,「看來你更能接受林小姐入戲太深。」
「接受接受接受,什麼都接受。」元彬差點被嚇死,「您說,要我幹嘛,您吩咐!」
「我不知道。」李玲華也不想這麼說,可她真的不知道,「演員入戲是可以到這中程度的嗎?」
元彬表情微變,他是做不到這中程度的,而她做到了,這代表..「我試試看。」
試圖嘗試讓一位天賦者出戲的元彬專門回去換了衣服,穿著助理的屎黃色的套頭衫,再加上一條牛仔褲,撥亂了頭髮,儘可能讓自己跟角色完全不一樣,再去見林梓希。
助理很懷疑他這個方法行不行,元彬也給不出準確答案,他只能試試看。
他都不是沒有到達對方的境界,他是連對方的腳尖都沒摸到,凡人怎麼去理解天才的世界?只能嘗試著去接觸。
天才活生生的出現在身邊,這很玄幻,玄幻的元彬腦子一片漿糊。
天才本人不玩玄幻的,天才看到元彬還很奇怪呢,你為什麼出現?
老闆看助理,助理看元彬,元彬..「林小姐?」
躺在床上一手掛著水,一手按在半開的畫冊上望著自己的姑娘怎麼看都很正常,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只是疑惑他為什麼來,哪哪都正常。
正常到元彬有些無措,已經出戲了嗎難道?試一試,「您認為我是元彬還是..李修遠?」
林梓希微愣片刻,懂了,「你們以為我入戲太深?」再看助理,有些想笑,「你覺得我入戲太深出了問題幹嘛找他,應該找心理醫生。」
助理傻眼了,她倒是想找心理醫生啊,之前不是老闆不樂意嗎!
元彬不傻,迅速鞠躬道歉,「非常抱歉。」
「你幹嘛抱歉,不是你的錯。」林梓希說著想起來對助理說,「讓人問問洪尚秀想要李寶京給孔佑畫的告白畫是什麼樣的,找造型師給孔佑做妝發,帶他來見我,我找到怎麼畫他的感覺了。」
她找到傾注一切入畫的感覺了,原來不是她手殘,而是她不愛孔佑,畫筆不會說謊。
林梓希不屑說謊,她愛李修遠又怎麼了呢,她確實愛他。從情竇初開到生命終結,她的愛讓她回不去現實了,她不是開啟了一場古怪的遊戲,而是迎來一場新生,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比起探究自己,林梓希更好奇元彬,「男演員都像你這麼敏感嗎?」
助理已經出去,屋內就剩床上的病人和也不知道算不算探病者的元彬。
元彬對面前的病人好奇心爆棚,又怕自己成了被好奇心害死的貓,都不敢隨意開口。老闆的口開得過於隨意,問出了他不想往下接的問題。
林梓希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回答,就換了個問法,「我的表演出錯了嗎?不然,怎麼會讓你感受到,我排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