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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菱的心情沒辦法換,她想紀念的,祝福的,告別的人通通都不在了,心情換不過來。
鄭在日眼看著她更喪了,在首映禮當天硬拖著她出門去參加,哪怕就當是出去轉一圈吹吹風也好啊。
這一圈轉到首映禮現場,趙樂菱給吵的臉都是臭的。鄭在日看她這樣,想說不去就不去吧,車窗就被敲響了,來參加首映禮的曹成右看到了鄭在日的車。
開門進了後排的曹成右先看趙樂菱半死不活的樣子,再望向鄭在日,等對方解釋。鄭在日不知道這東西應該怎麼解釋,他聽得懂嗎?
「簡單點說我們在做新專,她給家人寫了幾首歌,把自己陷進去了,緩不過來。」鄭在日說著話嘆了口氣,「首映看來是去不了了。」
「陷進去了?」曹成右確實有點沒聽懂,試圖理解,「像演員入戲太深出不來?」
「類似?」鄭在日也不太確定,轉向當事人,「你覺得呢?」
當事人覺得,「你們好煩,哪那麼誇張,我明明是寫詞寫的不順才不爽的。」
「是啦,隨便,你想怎麼說怎麼書。」鄭在日指了下紅毯的方向,「你確定不去?那我替你去,我們工作室總要出個人的,人家首映,你是音樂導演。」
趙樂菱還沒說話,曹成右先對鄭在日說,「你去吧,我送她回去。」
車裡換了司機,副駕駛的人心情依舊不好完全沒有要跟司機聊天的想法。
曹成右試著跟她搭了兩句話都沒得到回應,也就不說了,安靜的開車,一路看到她的工作室停下,看著她下車,跟著她下車,再跟進工作室,跟入琴房。
琴房裡的趙樂菱在彈鋼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彈什麼。可能是彈她寫給母親的思念,她想念那個從小壓著她學琴,等她大了又嘟囔,光會彈琴不算特長啊。
高中那幾年媽媽都很後悔,後悔應該給她學個能高考加分的技能才對,鋼琴能有什麼用,又不能加分。
媽媽不知道鋼琴很有用,她最艱難的那段時日都是靠鋼琴撐過去的。
對父親趙樂菱是有後悔的,大約子欲養而親不在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懂。
她跟爸爸其實不太親近,爸爸也像趙爸一樣不善言辭。但爸爸是真老實,對誰都是這樣,不單單是對女兒。
女兒什麼話都會跟媽媽說,但跟爸爸的聯繫只有「我媽呢?讓我媽接電話,她手機沒人接。」爸爸走了。走前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跟她說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拖累了你。
琴聲太重,琴聲太輕,琴聲聽的曹成右眼睛有些酸澀。他走上前,按住了趙樂菱的一隻手腕,示意她別彈了。
突然被打斷的趙樂菱還沒回神,愣愣的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睛,「你聽得懂嗎?」
「你一直在說我對你有誤會,你對我好像也有誤會。」曹成右試圖開玩笑讓她笑一笑,「我怎麼也是業內最賣座的音樂劇演員,怎麼可能鋼琴都聽不懂。」
趙樂菱不覺得哪裡好像,她只問,「你想不想聽懂?」
曹成右猶豫片刻點點頭,再之後就是女聲的吟唱,沒有歌詞但有鋼琴伴奏。
被自己的音樂蠱惑的海妖也用自己的音樂蠱惑了人類,人類在她的歌聲里,癱坐在鋼琴邊,淚流滿面。
琴聲是什麼時候停的曹成右不知道,歌聲是什麼時候停的他更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回過神來,他已經哭的不像樣子。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曹成右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趙樂菱的天賦到底有多高。他此前說的什麼我們是一樣的,我們很像,那些話再起來都是笑話,是他大言不慚的跟絕對的天賦者攀扯的笑話,不自量力的笑話。
而這個能用歌聲能用琴聲把他困在她的音樂里的姑娘,居然能忍他那麼久,脾氣是真的好到極限。這要是換成是他,在他跟自己嗶嗶的時候,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為什麼之前沒發現呢?曹成右搞不明白,他不是自視甚高的類型啊,怎麼會沒發現?
在趙樂菱用他的聲音唱歌的時候就應該發現的啊,怎麼就沒發現呢?
是他的聲音跟她原本的聲音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原因嗎?還是..他真的自視甚高?
曹成右不知道,曹成右抬眼四看,屋內已經沒人了,就只有他在。
趙樂菱在工作間,她有了新靈感,這次不是寫給已然不會再有聯繫的家人,而是寫給她會相處一生的家人們,只要這個遊戲不結束,她就可以跟家人相處一生。
她是被自己的音樂困住了,但她的音樂也可以幫她打開牢籠。曹成右的哭聲是鑰匙的組成部分之一,那傢伙好能哭啊,哭的都抽抽,哭的像個迷路了的小孩子,那傢伙怎麼那麼能哭?
曹成右硬生生給趙樂菱哭出來了,哭聲讓她有了新靈感,讓她響起她剛「來」這個世界,還不清醒之時,趙媽媽在她耳邊的哭泣。
她想給媽媽寫首歌,想給哥哥寫首歌,想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想給所有愛她的家人們寫首歌。
秋夕是韓國的大節日,堪比新年。秋夕要祭祖,懷念逝去的親人;
秋夕也要闔家團圓,要好好珍惜,還在身邊的家人們。
趙樂菱的第一張專輯分上下兩版,兩版都是正規專的配置。但兩版都只有歌沒有MV,其實更適合上音源網站,但她選擇壓製成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