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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就這麼被邀請到了女兒的莊園裡,這裡理論上也是趙宅,可這裡比趙家本宅大了不止一倍。
老爺子望著車窗外的景致,心裡不是不後悔的。這條山道都屬於趙小姐,而趙小姐不屬於他了,怎麼可能不後悔呢。
要是早知如此,女人算什麼,趙青禾就是個陰陽人,老爺子也能一手扶著女兒登基。
她會給趙家帶來更廣闊的疆土,而是像現在,趙青禾自立為王,他反倒變成了民。
自立為王的趙青禾同老頭見面,沒有任何諸如囂張,上對下,亦或者講什麼你有沒有後悔那些無聊做派。
那是小人得志才搞的,趙青禾早八百年前就坐上了王座,如今不過是重新又坐回了那把椅子而已。
父女兩的見面是很平常的見面,寒暄、客套,好久不見之類的屁話都沒有。
趙青禾在主宅外的花園裡等著老頭,兩人都沒進屋,就在花園裡邊散步邊聊怎麼搞死一位民主鬥士。
要是老頭不知道鐵路私有化背後的人是誰的話,那老爺子還未必會相信女兒會跟他合作。
趙小姐作為伯樂選中一匹千里馬,推他成為馬群之王,這在當年是大新聞,無人不知。人家早聯合了,幹嘛跟他再合作?
但鐵路私有化被叫停,外面知道背後的人是趙青禾的少之又少,一直盯著女兒的老爺子剛好是其中一位。
煮熟的鴨子飛了,換成老爺子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對這次合作是很開放的態度,兩人能合作本來就是一加一遠遠大於二的。
趙青禾也沒什麼恥於承認她被自己養的狗給咬了這種丟臉的事,就照實說。
還說我現在很不爽,我也估計也很不爽。既然大家看不順眼的人是同一個,那就聯手搞他。
按照趙青禾的計劃,直接按死,比什麼都快。陪著這個國家一起成長起來的老爺子,卻跟如今已經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女兒說,你得招好是好,夠直接夠乾脆,就是後患無窮。
幹掉一位總統這種事是瞞不住天下人的,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痕跡只要顯露,哪怕沒有證據,趙青禾也不可能再待在韓國。位高者會人人自危,她能殺掉第一個就能殺掉第二個。
「那您的想法是..」女兒虛心求教。
老父親背著手慢悠悠的說,「屠龍者終成惡龍,更適合對付那些政客。」
這個國家早年沒有財閥,這個國家早年商人的地位跟亞洲文化圈裡商人的地位沒什麼區別。
所謂士農工商,商人是底層,再有錢都沒用。亞洲文化圈很難出現商人能上位的事,資本主義國家就不一樣了,人家是資本主義啊,資本為王,商人當道。
國家變革,商人的地位逐步提升,但一直到軍閥獨裁的政權破滅後,商人才算真正說得上話。否則都是扛槍的是老大,敢嗶嗶的全乾死。
老爺子是經歷過各種時期的商人,早年也曾伏小做低。哪怕他這個首富當了挺多年,也得給扛槍的低頭。
好不容易總統民選了,商人說得上話了,那幫子文人啊,還是抱著士農工商的心態,自以為自己說了算。
老先生跟國會的那幫政客掐架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是首富麼,出頭鳥。
誰都想幹掉這個出頭鳥,好展現自己的雄威。可惜打鳥的那些人沒想到老頭是座山雕,全給啄死了。
以豐富的鬥爭經驗,老爺子給出的建議是,讓姓金的內部出問題,比從外部攻擊要簡單。
老頭表示姓金的那種人他見多了,沒成功之前滿懷鬥志,確實一心一意搞民主,但成功了,事情就不一樣了。
「有些人很能吃苦,抱著所謂的理想,大義,拋頭顱灑熱血都不在話下。可等到富貴了,屁股就歪了,他坐上了那把椅子,就算他想繼續堅持理想和大義,身邊的環境也會教會他什麼是和光同塵。」
「他家三個兒子,兩個都拿了我的錢,你覺得他們的父親會完全不知情麼?」
趙青禾完全知情,詳裝驚訝,裝的可假了,「民主鬥士怎麼能收受賄賂呢——」
「是啊-民主鬥士,怎麼能收受賄賂呢。」
一個月後,民主鬥士的兒子收受賄賂的報導出現在SBS的晚間新聞里,金額高達六億,給錢的是樂天,目的是為了政府批覆的物流訂單。
六億韓元在這年頭可不是一筆小錢。
新聞一出,民眾譁然,總統支持率暴跌。這對當初一票一票把金先生送上高台的民眾而言,是莫大的背叛。
青瓦台連開三場記者會,每一場都是總統在道歉,第三場更是老淚縱橫對著鏡頭給民眾行跪拜大禮,以表達自己管教不嚴,痛心疾首。
趙青禾一邊給趙老頭提供內部資料,讓他加緊上,一邊去跟金老頭說,沒事我照你,不就是收買人心麼,砸錢麼,小事。
兩邊就此正式開掐,趙青禾迅速退居幕後,看戲的同時思考,她還有沒有必要再玩一輪總統養成遊戲。
講真,如果遊戲裡操縱的傀儡都是這麼個民主鬥士,那就不好玩了。可要是養一個純粹的看門狗,上位就比較困難。
老人家們掐的熱火朝天,掐了一整年,金先生兩個兒子都因受賄被關,老頭的陸路運輸線被卡掉兩個,兩邊開始進入拼刺刀的階段。
秋天來了,今年的秋天除了總統之子出了很多么蛾子之外,南韓最火熱的話題是一部電視劇,《秋天的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