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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簡訊來的人,是寫出前世情緣的作家,是姜東元猛然坐起身怒視兄弟的女人,「趙寅城!你瘋啦!」
趙寅城讓他想起楚,「以你我現在的情況,可能瘋了的人怎麼都不會是我。」起碼他追的是一個切實存在的女人,而不是幻想中的女人。
一度沉浸於幻想中的男人沉下臉,問現實存在的兄弟,「你想幹嘛?」
「我約她,講清楚。」趙寅城的表情也不好看,「她如果真的是那個..」翻了個白眼,「前任。」
又翻一個白眼,「那我認栽,絕對不會再聯繫。可要是不是..」手機懟像「瘋子」,「你別再給我搞這套!」
姜東元黑著臉開口,「她就算不是..」
「那你就離她遠點!」趙寅城揚聲打斷,「有多遠死多遠!你敢給我搞個浪漫試試!」
半個小時後,崔幼澄家樓下。
趙寅城先跟崔幼澄說,我兄弟病了,你多擔待,當他是個病人,包容一下。
再說,很抱歉深夜打擾,但兄弟病入膏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沒辦法才來打擾的。
以及,兄弟已經瘋到了不是很正常的地步。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先聽著,別著急打斷或者反駁,就聽著就好,等他講完再說。
最後,他會在邊上保護她的。
壓根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的崔幼澄滿頭都是問號的上了趙寅城的車,看到坐在副駕駛的姜東元,問號就變成了驚嘆號,遍布整個腦袋,咋了這是?!
是..記憶鎖非常給力,又非常不給力。
「前世..情人?」
趙寅城一把按住急切的想要讓「前世情人」想起來的瘋子,讓對方老師點,再以病人家屬的立場,完全理解崔幼澄現在的心態,「我知道這很荒謬,你就先聽,聽完我們再說。」
副駕駛的姜東元開始講故事,講得可認真了,就是語速很慢,視線緊緊的盯著崔幼澄,不想錯過她一絲表情的變化,試圖看到一種恍然,如同他曾經在午夜,從夢中驚醒後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張臉類似的表情。
坐在司機後排的崔幼澄在聽故事,聽一個她沒有聽過的故事。那個故事的主角不是她,而是明確的知道自己前方就是懸崖,他就是碰到了一朵食人花,還是自願跳崖,自願被美女蛇吞食入腹的傻子。
傻子說,他很早就心動了,很早很早。早到他講不上來具體是什麼時候,等發現時,同時也發現了,號稱愛她的那個姑娘只是在玩。純粹的圖好玩的玩,玩一場名為「我愛你」的遊戲。
傻子說,他之所以一直不答應,就是因為那姑娘只是在玩而已。他不敢答應,他不敢玩。
如果早一點,他沒有發現自己心動,那就玩,大家尋個開心就好,可他發現自己心動了,他就不敢玩了。
怕就怕,她三分鐘熱度隨時可能換個玩伴。而他泥足深陷,會被拖入泥沼,再也無法冷靜自持。
傻子說,那場有玫瑰花、有樂隊、有親朋好友的告白他是想答應的。
即便那姑娘還是在玩,他也無力再掙扎,他真的想答應的。可就在他話要出口的前一秒,他從對方那感受到了一種勢在必得,一種我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玩具的興奮,他就不敢答應了。
如果他答應了,如果她的玩具,如果她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讓他點頭。
那點頭的下一秒,她會不會就像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嘲諷他到底還是被她得到呢?亦或者,她都已經得到了,下一秒是不是就會丟棄?
傻子說了很多崔幼澄完全不知道的事,她的表情里沒出現恍然,更多是茫然。
姜東元的視線牢牢的盯著她,盯著她哪怕露出一絲破綻都好,他都能跟趙寅城說,這裡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崔幼澄畢生的演技都用在這一刻,姜東元越說越多,她的神情愈發的茫然。
那份潛藏在眼底深處的惶恐和愧疚漸漸真的被茫然取代,她惶恐於自己把對方當機器人的時候,姜東元在經歷一場災難。
她愧疚與於,即便是現在,她還是要給他創造一場災難。可那些都被茫然取代,茫然於姜東元對她的緊迫盯人。
崔幼澄茫然於姜東元想在她身上尋找什麼?尋找前世今生的證據?可那不就代表,對方其實並不能肯定,她就是他想像中的前世?
崔幼澄更茫然於姜東元講述中的姑娘,即蠢又壞。前期像孩童般天真殘忍,後期則變身美人蛇,一步步蠶食他的心靈。
不是,大哥,我有那麼惡毒嗎?就算我有那麼惡毒,就是個不可回收的垃圾,那你哪想不開喜歡我?
我都壞到人神共憤了,你還喜歡我?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起碼眼神不怎麼樣吧?
眼神極端不好的傢伙還在叨逼叨,變身故事惡角的崔幼澄已經不想聽了。
什麼愧疚,什麼心虛,什麼不安,什麼茫然,在他的叨逼叨之下,都變成了煩躁,不爽,和你憑什麼?
我就壞到人憎鬼厭,那十年也不是假的啊。我吃過的苦頭都不是假的,我流血又流淚的那十年,沒有一天是假的。
是,我天真殘忍,我抱著養電子寵物的心態去接近你,我承認。可你在我被萬人唾罵的時候,有站出來講一句話嗎?
我的爸媽、朋友,身邊但凡是條狗,都對我如此扒著一個男人失望的時候,你在幹嘛?抱著你的懷疑看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