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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好奇。
謝雲軒看見奚希在沈劭南旁邊坐下,好幾次視線忍不住往他身上飄,如果不小心碰到手或者腿,她會忍不住地眨眼睛,好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
「久仰大名了,奚小姐。哦不,沈太太。」謝雲軒把菜單遞給她,「吃點什麼?這頓只能我請了。」
奚希接過菜單,他語氣是在散漫慵懶,一點也不拘束。奚希還沒習慣,所以下意識看向沈劭南。
「額……你定吧。」她把菜單交給沈劭南。
沈劭南應了聲好,貼心地詢問她吃不吃,最後很快定下幾個菜。等待上菜的間隙,奚希又有些侷促。
她注意到了謝雲軒的視線。是對她有什麼不滿意嗎?還是她那裡做得不對?
她一緊張,小動作就很多。沈劭南看在眼裡,有些無奈地看了眼謝雲軒,說得很直白:「他沒有什麼惡意,比起好奇你,他只是在好奇我。」
「嗯?」奚希睜大眼睛。
沈劭南說:「我好像和你說過,他對我的評價是沒有感情的怪物。他只是好奇,我怎麼談戀愛。」
「啊……」
奚希看了眼謝雲軒,他大笑出聲,點頭贊同:「對對對,對不起,我的問題。你別介意。」
奚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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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之後,有司機來接他們回家。出門的時候已經入夜,這城市華燈初上,霓虹閃爍。
奚希想了想,還是問沈劭南:「如果你朋友對我印象不好,還勸你,說你也許並不愛我,你會怎麼辦?」
沈劭南的回答:「希希,我是成年人了,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更何況我的朋友不喜歡你,對我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作為我的朋友,他不會為難你,至少會把表面功夫做好。至於別的,他改變不了。」
所以,他認為他愛她的時候,即便是所有人反對,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他自認為,還能經得起這反對。
奚希笑意從嘴角開始,從眼底往外溢,她埋頭下去,趴在臂彎里忍笑。
沈劭南皺眉輕聲問:「我哪裡做得不對麼?」他可以再改改。
奚希搖頭:「沒有。」
他做得太對了。
車窗外晃過城市的燈火星空,青柯江的江景、晚風,還有對岸的月亮。
他們下了車,沿青柯江往下走。
奚希踩著地磚的縫隙,不讓自己踩歪,「其實我當時在想,你要是隨便評價我的朋友,我就要把對你的愛扣掉十分。」
沈劭南視線盯著她的步子,聞言抬頭,聽起來他做得很好。
「我也還有一句話沒說。」
「什麼話?」
「她很漂亮,但你更漂亮。」他一副「我從不撒謊」的神態,看起來十分真誠可信。
奚希嘆氣,朝他招了招手,要他彎下腰來,低到她剛好輕踮腳能夠到的高度。
然後輕踮腳,唇輕印在他的臉頰,晚風偷走了那些溫度。
第17章 愛是分享 「即便是廢話,也很想和你說……
對岸的月亮好像掉進水裡,被青柯江的漣漪分割成躍動的浮光,分散出無數個月亮,有一個落進奚希眼睛裡。
她覺得不好意思,已經轉過身,月亮也被她帶走。
沈劭南追上她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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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個吻。
姑且把這也稱之為吻吧。奚希靠著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捂著心口回憶起來,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
隔一扇門,她大概能猜到沈劭南此刻的模樣。
他一定坐在柔軟沙發上,也許在抱著電腦工作,也許在閉目養神。
一想到這一幕,她已經又忍不住笑。
浴室的水汽還未散去,潮濕包圍著奚希。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潮濕趁機湧進臥室。潮濕兩個字,總會讓人聯想起海城的春天,或者梅雨季。
春天與梅雨季的潮濕是不同的。
春天的潮濕,還伴隨著一股綠葉和泥土的味道,撲進人的鼻腔的時刻,會有種回到原始自然的錯覺。那種潮濕,在回南天來臨之前,都還是讓人舒服的。
直到回南天到來,生機便太過蓬勃,按說生物的生長離不開水,所以春天的潮濕會有種生機的感覺。但回南天,是直接將你淹沒。
奚希喜歡春天,但不喜歡回南天,發霉的味道很難聞,床單好像永遠是濕噠噠的。
至於梅雨季,梅雨季的潮濕是有溫度的。隱約包裹著燥郁,這座城市與燥郁二字的緣分實在深刻。
可人也需要燥郁。
燥郁是什麼呢?是此刻,她看著沈劭南半仰的脖子,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她輕咽了口口水。
奚希解下毛巾,沾染過水的長髮便落在她後背,一點點浸濕她的白色睡衣。沈劭南睜開眼,起身去拿吹風機。
他實在是個很有天賦的學生,對只教過一次的東西也一樣學有所成。沈劭南把她的長髮搭在自己腿上,吹風機的燥熱暖風偶爾拂過她的臉頰和眼皮。
奚希閉上眼,感受著吹風機的響聲。
這是生活碎片的一環,誰也沒說話,靜默中時間轉過去十分鐘。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卻值得人回味。
她睜開眼,看見他倒轉的身影,忽然開口:「我以前很討厭回南天。」
沈劭南嗯了聲,不知道她的話題從何而起,但他認為想必有其原因,試著跟著她的思維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