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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抵達佩妮家,打開門的時候,屋子裡沒有開燈。他憑著良好的視力,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一團黑影。
「佩妮?」他喊了一聲,隨後走到開關的位置,打算開燈。
「別開。」佩妮的聲音有些啞,有些悶。
「.....」斯內普停下手,「發生什麼了?」
「我今天帶哈利祭拜了莉莉和詹姆的墓,也帶哈利回了一趟他之前的家。」黑暗中佩妮的聲音有些低,「走的時候,哈利又哭又鬧。不肯離開,花了好久才把他哄睡了。」
「..是嗎?」斯內普站在原地有些詞窮。
他應該說些什麼?他微微垂下頭。自莉莉死那晚,他再未牽扯過莉莉的後事,無論是墓地還是被保留下來當做紀念他們夫婦的房子。
「校長先生幫我找到了一些東西。」佩妮依舊低著聲音,「一些我以為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東西,還有幾封莉莉寫的信。」
斯內普站在原地,攥緊了拳頭,還有...莉莉的信嗎?
「我這個傻妹妹,想給我們寫信卻不敢寄給我們,全部寫了放著。
說起來,我也不信以她的性子真的捨得和自己的家人斷絕聯繫。卻原來是...西弗勒斯給出的主意啊。」佩妮幽幽的聲音輕柔,「也不知道是不是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會有什麼不測,她居然還給哈利寫了封信。
對了,還有一封給西弗勒斯的信。」
佩妮背靠著沙發,看著黑暗裡對面的剪影,依然是鮑勃的身型,嘆了口氣。
佩妮在沙發上挪了挪:「坐過來吧,起碼陪我聊會兒。」
斯內普從莉莉居然給他留了一封信的震驚里回過神,動了動僵硬的腿,慢慢挪到了佩妮旁邊。
佩妮抱著懷裡睡得暖烘烘的哈利往他身上一倚,身邊的人立馬渾身僵硬,隨後放鬆。
就這麼安靜地呆了一會兒,在斯內普按捺不住要說話的時候,佩妮動了。
她先把懷裡的哈利放進了斯內普懷裡,小傢伙兒動了動,哼了兩聲,不再有動作。
她探身在茶几上摩挲了幾下,抱過一個盒子,摟進懷裡,倚到沙發背上。
斯內普看到她翻了翻,摸出了一對眼熟的鏡子,銀色的外邊在黑暗裡格外顯眼。
他抿起了嘴巴,懷裡的小傢伙不舒服地動了動,他立馬鬆開自己有些緊張的胳膊。
「這小鏡子...」佩妮摸摸手裡的東西,「叫雙面鏡。拿著鏡子的兩個人只要喊對方的名字,就能看到對方,我沒少拿它騷擾西弗。
不過每次他都沒話說,聊著聊著我就覺得自己唱獨角戲挺無聊的。我又不喜歡聽自己說話,我喜歡聽他說話。
所以我就讓他給我念小說,詩集。我是在那個時候愛上書的,或許這就是我為什麼上學之前幾年沒近視,之後卻落個近視的原因。」
她又翻了翻,摸出了什麼。斯內普不知道,等到佩妮塞進他的手裡,他攥了攥,是那對被佩妮嫌棄地不得了的耳扣。
「這是對銀制的耳扣。說白了其實就是兩個銀色的小釘子,一點兒都不可愛。」佩妮看坐在旁邊的人,「但這是他在我打耳洞,發炎的時候送的,泡過了用來抑制炎症的藥水,又是銀制的可以殺菌。」
「這對耳扣是我第二次收到的禮物。那時候,我正在糾結他會不會因為我不像個女孩子而不喜歡我,所以決定把之前死活不願打的耳洞打上。
那可是真疼,當時就覺得自己傻,打個耳洞能證明什麼?」
「但是收到禮物以後,我就不後悔了。至少證明了他其實特別關心我,哪怕當時他邊數落我有病,邊塞給我耳扣的。」佩妮聲音里有些笑意。
「嗯,還有這個。一個小別針,牽牛花造型的。」佩妮在箱子裡摸了摸,塞進斯內普手裡,「你別看它小,這是難得他送給我的比較好看的東西。
結果他告訴我,那上面嵌的不是寶石是石頭。
至於為什麼是紫色的,是因為泡了驅蟲的魔藥,還說施了保護咒,可以當兩次惡意攻擊,兩次以後就該報廢了。
我沒告訴他除了出來和他約會,我就沒在別的場合帶過,萬一真的弄壞了,我得心疼死。」
斯內普緊了緊手,耳扣和別針上尖銳的觸覺讓他覺得心裡刺刺的疼。
「還有別的,一個特別丑的狗,我也是服氣他。設計我失憶,最後一件禮物居然能帶個那麼丑的狗給我,可氣死我了。」佩妮的聲音啞的厲害。
「他送我最多的,是他自己做的一些藥劑和一些唇膏、精油、護手霜之類的小東西。」佩妮笑得抖,「我覺得他為了我,快變這方面的專家了。」
「他是實用派,送的東西都是我需要的。我還是喜歡浪漫。」佩妮托著自己的下巴,「我問他,有沒有那種這邊兒寫那邊兒就能看到的那種東西。他當時沒回我,我都忘了這件事,結果他給我寄來了一個本子。」
「最後我從莉莉那兒才知道,那是他自己想辦法做的。」
「莉莉……寫信讓我原諒他。告訴我可以生氣,但是不要生太久的氣。不管是他剝奪了我的記憶,還是他無意傷害了她和她的孩子,都要原諒。
然後相信他,一直是我知道的,認識的那個人。」佩妮側身倚到了身邊人的身上,「我想,應該是莉莉也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人對佩妮像他一樣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