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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太可怕了,不是嗎?」盧修斯笑著,「為什麼人們總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實呢?」
「他們需要一些正確的引導,才不會肆無忌憚地把狗鼻子嗅到無辜的人身上。」盧修斯灰藍色的眼底有著壓不住的焦躁和探究。
他盯著西弗勒斯,渾身肌肉緊繃。
斯內普知道他最近忙著到處打點,散掉諸多家財只為逃脫審判。底蘊豐厚的馬爾福家主,即使沒有鄧布利多的保護,也還是勉勉強強混過一劫。
盧修斯在害怕他多說話。
斯內普從鼻腔里哼出一口氣,「你是對的,盧修斯。」
他扯出假笑,「人們總是懷疑一些無辜的人,要知道這只是一種毫無理由的嫉妒。」
盧修斯鬆了一口氣:「是的,那真是可悲。」
沉默的交易被達成,沒人會受傷,除了真的『有罪』的人。
·
斯內普從壁爐里走出來時臉色黑沉。這裡是蜘蛛尾巷19號。
在那麼多年後,自己還是不得不承認的,自己唯一一個勉強算得上家的地方。
這可真是太諷刺了。
他掃視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情壓抑,「清理一新!」
畢業後他幾乎沒來過了,這裡被灰塵占領了。
他在乾淨了一些的陳舊沙發上坐下,神色晦暗。猶豫了半晌,他只能憤憤起身,大步子往外走去,翻飛的袍角顯得氣勢洶洶。
該死的鄧布利多!該死的波特!!
他想著今天鄧布利多暗示自己應該履行承諾的話,想炸了他那副半月形的眼鏡。
他在莉莉家的老房子不遠處停住了腳步,眼神晦澀難明。
從鄧布利多那兒聽說佩妮·伊萬斯還住在原來的老房子裡的時候,自己的心情就莫名的複雜而悲痛。
他仰頭看向伊萬斯家二樓的窗戶,那是莉莉曾經的房間。而這個角度他也曾熟悉無比。每次那裡出現一個影子的時候,自己就很歡喜。
他垂下頭,林蔭的黑暗吞噬了他。
幼時的記憶和莉莉冰冷的屍體交錯浮現在眼前。他的呼吸越來越淡,把他從回憶里□□的是突然響起來的啼哭聲。
再次抬頭,他的臉色比原來更加蒼白。
他動一動腿,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幻影移形到了屋內。他懊惱於自己的莽撞。
但眼前的一切讓他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狗。放眼望去全是狗。他看著一覽無餘的二樓。
佩妮·伊萬斯終於瘋了?這個想法盤繞在他的腦海里。
也得虧二樓居然被打通了,不然以自己剛剛恍惚的姿態,說不定卡到哪個牆裡,出現分體現象,那就太可笑了。
狗形玩偶,大大小小占去了這間屋子的絕大部分空間,還有被卡在一隻大型狗玩偶襠里,正嚎啕大哭的波特。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異常,卻又隱隱在心裡某個角落覺得理所當然。就他印象里的佩妮,就是怪。
除了狗,還有書。成堆的書。
他額角微抽了一下。看著左牆上快堆到天花板的書……牆?
佩妮.伊萬斯都負擔不起一個像樣的書櫥嗎?以及她為什麼要買那麼多狗?她難道不是喜歡貓?
他回顧了一下記憶里的佩妮,皺起了眉毛。很顯然,他和她接觸並不多。記憶很模糊。
也許自己總是更關注莉莉吧。
波特已經哭了很久了。
他煩躁地看向一直扯著嗓子嚎叫的巨怪,伊萬斯在哪裡!
他看著開始一閃一閃的燈泡和顫巍巍的書牆,抿直唇。所以鄧布利多就不該把這個該死的波特放到他什麼都不知道的麻瓜姨媽家來!
也許餓死他是個不錯的主意。他惡劣地想到。
他盯著周身魔力越來越紊亂的波特,眼角抽了抽,黑著臉用魔杖飄起了放在靠近門邊櫥柜上的奶瓶。
該死的波特!
專心詛咒某波特的斯內普沒有注意到蹬蹬蹬的上樓聲,意識到的時候,直直衝向哈利的佩妮已經一頭撞在了他浮空的奶瓶上。
他看著捂著自己額頭的佩妮,和她一起愣在了原地。
佩妮·伊萬斯。
他看著陌生到讓他意外的女人,反應不過來。
從以前自己就知道,莉莉的姐姐和她長得一點兒都不一樣。但是他沒想過,原來同父同母的姐妹兩真的可以不同到這種地步,不同到從第一眼就分的一清二楚。
她戴著一個緋紅鏡框的眼鏡,那讓她顯得很白。棕色的眼睛藏在鏡框後面,和眼睛一樣的棕色頭髮被她絲毫不溫柔的用筆攪在頭頂,四仰八叉的樣子,讓他莫名想理順它。
皮膚白,讓她眼下的黑眼圈顯得更重,有礙觀瞻。
他皺眉。她這是沒睡覺?因為波特的吵鬧麼?確實很煩人。
和莉莉勻稱或者稱的上豐滿的身材不同,她過於纖瘦了。他再次擰住眉毛,心裡湧上煩躁的感覺。
回神,他發現自己已經對著她發了好一會兒怔。他收回目光,不明所以,隨後又看了幾眼。
反正有幻身咒和忽略咒,一個麻瓜,看不見他的。
也許佩妮·伊萬斯唯一和莉莉的相同點就是,她們都算的上引人注目?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西弗勒斯瞬間黑了臉,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巨怪波特拉低了智商。
佩妮顯然已經經歷過不少次這種『飛來橫禍』了,她迅速適應了這種情況,以一種盲目樂觀的態度,輕易地接受了波特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