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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晏光明感覺到了她的坐立難安,把車子穩穩地停在紅燈前,轉頭問:「怎麼了?熱嗎?看你坐立難安的。」
晏何心知自己老爸敏銳的直覺,對著兩片反射著智慧光芒的鏡片,長期的鬥爭經驗告訴晏何,什麼都不說是過不了關的。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是有點熱。」
「不僅是熱吧?」晏光明笑了,問她:「有心事?」
晏何抿了抿唇,說:「我記得我表姐好像是有對象了。」
晏光明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女兒的心事在這裡:「好像是有。聽你大舅舅說要結婚了,好像定在了今年的五月。」
晏何心裡斟酌好了瞎話,信口開河:「我是想,我表姐結婚肯定要有孩子吧,到時候我要給多少壓歲錢呢?」
晏光明一挑眉,意外地問:「就這麼個問題,你糾結了這麼久?」
瞧見晏何點頭,晏光明笑起來。正巧綠燈亮起,他發動車子,說道:「到時候我跟你媽會給的,不用你操心。」晏光明朝左打了一把方向盤:「湖邊公園吧?你倆看電影去?」
晏何知道湖邊公園的中心有一個放映廳,她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估計吧。」
晏光明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在湖邊公園門口把她放下來。晏何關上車門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的車窗降了下來,晏先生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看完電影早點兒回家!別摸黑回去,晚上不安全。」
晏何隨口應了一聲。
.大過年的,湖邊公園裡冷冷清清的,壓根兒沒什麼人。晏何穿著黑色羽絨服在湖邊坐下,心想,她爸媽居然也相信自己要來湖邊公園了。
晏何從沒在冬天的時候來過湖邊公園,事實上,湖邊公園在郊區,她從高中到現在基本上都沒有來過這裡。冬天公園裡有什麼可逛的呢?結了冰把枯葉鑲嵌其中的冰面,雜亂又無序。
湖邊倒是有幾棵常青樹,但和公園內整體蕭瑟的環境格格不入,單看這幾棵樹就給人像是還在夏日裡的錯覺。
虛假繁榮罷了。晏何心想。
她縮了縮脖子,冷風止不住地往脖子裡灌。拉鏈已經拉到了頂頭,她把臉埋在領口,可到底還是擋不住寒風。
他們的對話……什麼意思?
晏何琢磨不透,什麼叫一起演戲?什麼叫有事情要處理?
一時間,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現在臉前吹的風一樣無孔不入。晏何開始回想從小到大父母的相處模式,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過度客套?可是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晏何不知道正常父母的相處模式到底是什麼樣的,她想了半天,又回憶起大年三十那個晚上何女士對自己說的話——真的只是在說自己嗎?何女士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呢?
她不想去胡思亂想了,如果父母真的決定了一些事情,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湖邊公園的座椅全都是大理石材質的,看著好看,夏天的時候也涼快(但晏何並不認為夏天的時候會有人願意來湖邊餵蚊子),可冬天坐一會兒就冷得不行。晏何有點腿麻,索性站起來四處走動走動暖暖身子。
太久沒來過這裡,一眼望去,有不少地方還維持著她記憶中的模樣,但也有的地方不是。晏何想,總沒有東西是一成不變的,物非人非才是常態。
湖邊公園不小,晏何這會兒也沒什麼事情,索性繞著公園溜達了一圈,中間還不忘給李修溪發條微信讓她別露餡兒了。
公園裡有遊樂設施,但壓根兒沒幾個人,兒童的旋轉木馬用一層塑料布罩起來,看著奇奇怪怪的,在陰天的加持下莫名其妙有一種詭異的末日景象。不遠處倒是有鞦韆和蹺蹺板,晏何踱步過去,坐在鞦韆上晃腿。
她記得之前這個鞦韆的兩端好像是鐵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厚重的尼龍材質,摸上去沒那麼冰冷,也不會摸一手的鐵鏽。她用臂彎處卡住尼龍繩,又把手揣回了口袋裡。
坐在鞦韆上晃晃悠悠的小朋友心想,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幹嘛呢?她摸出手機,低頭點開了姐姐的頭像,又打開了她的朋友圈。沈錦容的朋友圈背景簡單的要命,一個人騎著馬在草原上矗立。那人沒有回頭,但晏何總覺得背影像是姐姐。
「哎?」面前走過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看到坐在鞦韆上的晏何,她又退回來,走到鞦韆面前,試探地問:「丫頭?」
晏何一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全副武裝的人一愣,她只從聲音里聽出來了這是位老太太,似乎是在哪見過?
「買魚?」
沈奶奶一拍手,暗號正確!
晏何笑:「您過年好!怎麼大冷天兒的在外面溜達?」
沈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線帽,才略帶尷尬地說道:「打麻將輸得太慘了,出來透透氣。」
作者有話要說:蕪湖~勤奮的作者來啦!
(要是九點之後沒更新就是還沒到家去買年貨了~晚點會更新噠!)
謝謝寶貝們的地雷和營養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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