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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何想到自己上次在姐姐家裡借宿的事情,自己那會兒喝醉了鬧著一定要在姐姐家裡睡覺。其實她每次想到那天晚上的所作所為都會覺得尷尬,可是尷尬的回憶又有姐姐的存在,於是在回憶起來的時候就有一點痛並快樂的感覺。
這也堅定了晏何發誓以後非必要再也不喝酒的想法。
嗯,非必要。
晏何嚴謹地想,要是和姐姐一起的話,可以是必要的。
「我晚上肯定回來。」晏何又重複了一遍,生怕她媽沒有聽進去把門反鎖了。不過要是何女士真的把門反鎖了,自己說不定又能在姐姐家裡住一個晚上呢?
她胡亂地想著,卻看到何女士挑起眉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正當晏何打算躲開回房間的時候,何柚開了口問她:「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晏何一愣,旋即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直衝到臉上去,她想,自己現在的臉一定很紅,但指尖卻是冰涼的。
何女士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呢?晏何大腦一片混亂,但她也沒忘記維持著自己表面的淡定,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怎麼了?」
在晏何與何女士長達二十一年的鬥爭中,她早就總結出了經驗——在何女士裝作不經意發問的時候,往往是在問一些重要的問題。自己一定要和她一樣也裝作不經意,要是在何女士的平淡攻擊下露出馬腳就完蛋了。
一點馬腳都不能露出來!不然就會被何女士抓住並且實現致命打擊。
「哦,是嗎?」何女士反問了一句,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女兒現在年紀大了、不好詐出答案了,便開始採用心理戰術,把一些事實擺在面前——「我剛剛進來的時候,門口趙大爺還問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何女士慢慢地說道:「他說剛才看到有一輛車送你回來了。」
「那是我們學校的教授。」晏何心中一緊,心想他怎麼總坐在大門口?
自己怎麼把坐在小馬紮上拿著蒲扇涼快的趙大爺給忘了,趙大爺是他們小區有名的大喇叭,只要他知道了整個小區就都知道了。
晏何心裡懊惱極了。
「哎?你們學校的教授?」原本何女士是抱著能詐得出來就詐,詐不出來就算了的想法問的,聽到這個硬核的答案,她尷尬一笑,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話音剛落,何女士似乎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你談戀愛的話,可以帶回來讓我幫你看看。」
談什麼戀愛呀?晏何心想,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不過——要是能和姐姐戀愛的話——晏何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這麼一幅畫面,早上起來的時候,姐姐已經洗漱好穿好衣服了,她坐在梳妝檯前,略略歪頭戴上那顆珍珠耳飾。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那顆珍珠也反射出淡淡的溫潤的光芒。
「既然不是對象就算了,」何女士的聲音打破了晏何的幻想,她說道:「那我下次見到趙大爺跟他說一聲,讓他別亂傳。」
何女士顯然也知道趙大爺的大喇叭屬性,她拍了拍晏何的肩膀就回自己房間了。
晏何站在原地鎮定地摸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唇,心想,剛才沒有流口水吧?
.「你今天晚上真的不跟我一起吃飯呀?」文鳶給沈錦容打電話,語氣裡帶點兒明知故問的意味,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對自己坐在旁邊的女朋友揮了揮手。
秋燕年瞪了她一眼,讓她別逗得太過火,本來沈錦容有個喜歡的人就不太容易。
沈錦容隨手把手機扔在床上,自己站在衣櫃前挑挑揀揀,抽空回了文鳶一句:「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我約好人了。」
語氣里多少帶著那麼點炫耀的意味。
「喲喲喲約好人了,」文鳶怪裡怪氣地說了一句:「跟誰呀?我認不認識?」
沈錦容沒好氣地說道:「你好好說話!」她頓了頓,又說:「應該見過一次。」
她想,只是不知道文鳶還記不記得了。
文鳶當然記得,她至今都記得沈錦容牽著那個小朋友坐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但她也沒有點破沈錦容和那個小朋友之間的事情,只說:「要是確定了關係就帶過來,讓我跟燕年看一眼。」
沈錦容應了下來。
.晏何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晏先生,晏先生見她背著小書包準備出門的模樣一愣,一邊把鑰匙隨手放在玄關旁邊的矮柜上一邊問:「你這是要去幹嘛?不在家裡吃飯嗎?」
晏何看到了他手裡拎著袋子,裡面像是裝了樓下打包好的牛肉麵。
「我不吃了。」晏何跟他說自己今天晚上有約就不在家吃飯了。
「和你媽說了嗎?」
晏何點點頭。
晏光明笑了:「行,既然你媽答應了你就去吧。晚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晏何笑著點了點頭,心想,這個樣子哪裡像是離婚了?過年時候自己聽到的應該就是他們倆的拌嘴吧?
她這次出門的時候沒忘記檢查一下自己到底帶沒帶鑰匙。帶不帶鑰匙很關鍵,這意味著自己是主動還是被動的住到姐姐家裡。
小晏何邁著輕快的步子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往約定好的方向前去,半路上還去取了自己訂好的小蛋糕。
.晏何到的時候,沈錦容已經到了五分鐘了,她提前訂好了包廂,發消息告訴晏何自己的位置,讓她進來的時候直接找服務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