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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切,都被那個女孩子打亂了。
郊外的建築工地上,趙修齊再一次拒絕了女孩。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跟著我了?!」
趙修齊放下手裡剛搬運過來的鋼筋,兇巴巴的瞪著面前打著傘的宗和怡。
她,已經黏了他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來,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趙修齊,你不要做這個了,你這麼聰明,應該……」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跟你大小姐沒關係。」趙修齊無視女孩緊張的樣子,沒好臉色的撇過頭。
他也是那天之後才知道,這個曾經追著他滿校園給情書的女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宗氏企業的大小姐,宗立仁的寶貝女兒。
烈陽灼人,臉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滑,趙修齊抬手抹了一把。
「我勸你趕緊回去,不然你爸又該怪我了。」趙修齊重新彎下腰,搬動剛才放下的鋼筋。
宗和怡撐著傘,望著男孩的眼睛開始發紅。
她無聲的,沉默著散發委屈。
趙修齊抱起鋼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趙修齊!」宗和怡又要上前跟著。
「我都叫你別跟著了!」也許是烈日引人煩躁,趙修齊冷不丁的轉身,不耐煩的吼了回去。
沒成想,鋼筋卻刮到了宗和怡的腿。
宗和怡沒站穩,摔坐在地上,被鋼筋刮到的小腿立刻冒出一條大大的血痕。
「你……」趙修齊抱住鋼筋的手緊了緊,眉眼緊蹙。
陽傘掉在地上,宗和怡捂著自己的小腿,緊抿著唇不敢叫疼。
她仰著頭,卻撞進男孩冷漠的眼神。
「這是你自找的,我說過讓你趕緊走。」趙修齊抱緊鋼筋轉身,像是毫不在意,兀自走遠。
宗和怡看著男孩的背影越來越遠,眼睛止不住的發脹發紅。
「啪嗒!」
鹹濕的眼淚滴落在傷痕上,女孩瑟縮著抖了下。
趙修齊,我就這麼讓你討厭麼……
……
時隔這麼多年,趙修齊依然能感受到那天烈日下女孩的無助。
「咚咚!」
敲門聲乍然響起。
趙修齊掙扎著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空白。十一整理;
他轉頭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的房間……
這時門口的姜群也走了進來,趙修齊撐著床坐起,看向來人。
「我這是……」趙修齊扶額,頭疼難忍,自己怎麼回的家也不知道。
「老大,你可嚇死我們了,昨晚你一身濕噠噠的在車裡睡了過去,要不是劉媽發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最近因為在車裡睡覺窒息死亡的新聞出了不少,你要是……」姜群一進門,就開始嘮叨。
「行了!」趙修齊大致弄明白了,立馬打斷。
「那個……」姜群站在那兒,侷促著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趙修齊下了床,往浴室里走。
姜群看著男人的背影,皺了皺眉,下定決心般說道:「今天是清明節,和怡姐那兒……」
「我知道了。」
趙修齊在浴室門口頓住。
姜群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關門的聲音響起,霎時間寂靜襲來,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男人扶著門框的手,突然就揪緊。
「和和……」男人無聲低語。
第5章 天人永隔——
北郊墓地。
趙修齊到達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人。
魏筱白彎腰,在宗和怡墓碑前放下一束清透新鮮的百合。
「和和說,她最喜歡百合花,優美高雅,純潔無瑕,是她嚮往的人生。」魏筱白注意到男人,開口說著。
「她那麼開朗的人,怎麼就想不開呢?」
「和和她,真是……」魏筱白說著,不自覺的開始低泣。
「不要在她面前哭……」趙修齊制止了女人的哭泣,眼睛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男人生硬的笑著。
「她不喜歡別人哭哭啼啼的,所以……不要哭。」
魏筱白捂著嘴唇,怔然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寵溺,即便是和他從小長大的魏筱白,也從未得到過那樣的眼神。
魏筱白低下頭,眼裡的失落無處遁形。
她捏緊了提包的肩帶,走到男人身後。
「和和最想見到的應該是你,我就不打擾了。」魏筱白頓著,跟男人道別。
趙修齊輕嗯了聲,沒有回頭,魏筱白轉頭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魏筱白,你放棄吧,這個男人不會接受你的。
她給自己下著決心,轉身邁步離開。
終於安靜了。
趙修齊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百合花,在墓碑前坐下。
他倚靠著墓碑,臉龐親昵的和女人的照片貼在一起,沉重的眼皮耷拉下來,男人合上眼。
「一個月了……」他幽幽的開口。
「宗和怡,這一個月來我過得有多辛苦,你也不知道了。」
緊咬的牙關止不住的發顫,趙修齊哽咽,低嚎……
一個月前,他的妻子宗和怡落水自殺,與他天人永隔。
趙修齊怎麼也不相信,兩人戀愛結婚的日子明明就還在眼前,她怎麼就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