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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著燕清黎投來的視線,秋蘭溪心頭突然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秋蘭溪眼睜睜看燕清黎吐出幾個字:「卿卿是吾的摯愛,這等小事本宮又如何會瞞著卿卿,不若隨我一同過去吧?」
第12章
昏暗的密室猶如惡獸擇人而噬的巨口,除了黯淡的燭火,室內更是沒有絲毫光源,燭火下的人的光影更是猙獰得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秋蘭溪臉色發白的被燕清黎牽著走進了其中,地上的污水濺起,將她的鑲珍珠繡鞋染上了幾抹難看的暗色,她注視著密室陰森的環境,雪膚下淺青色的血管因為蒼白的臉色而變得更加明顯了一些。
燕清黎雖是詢問她要不要來,可她的眼神、舉止無一都不在說明她非去不可,秋蘭溪就不明白了,她似乎還沒到能讓對方信任到如此地步的程度吧?她是怎麼敢讓她過來的?
而且……
秋蘭溪想到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限制級場面,又想到自己來這個世界後第一天就見識到的那些血腥,臉色不由更白了一些。
要知道,如果她不是心理醫生會調節自己的心態的話,光穿越那天的場景就足以讓人心態崩了。
在寬敞的通道中復行數十步,兩人終於來到了一個不太乾淨的屋子中,地上覆著薄薄一層污水,漆黑得讓秋蘭溪根本分不清是污水還是血水匯聚而成。
而在門口對面,一人被鐵鏈掛了起來,雙腳只能踮起,得不到放鬆的機會,凝結成塊的頭髮搭在頰邊,中衣下的肌膚隱見血痕。
這並不是今日跑出來的那個侍女。
燕清黎牽著秋蘭溪坐到一旁的桌子邊,實木雕花的桌子和上面精緻的杯盞看上去跟周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她悠閒的坐在那兒為秋蘭溪倒了杯熱茶,不過倒茶的功夫,暗衛便將一人帶了過來,扔在了燕清黎面前。
聽著對方身上鎖鏈嘩啦啦的響聲,秋蘭溪不由一激靈。
燕清黎抬腳走了過去,一點都沒在意污水弄髒了她華美的外袍,帶著紅色丹蔻的手抓著對方的頭髮迫使早已失了力氣的囚徒抬頭看她,語氣遺憾:「秋實,你錯過了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
秋實恐懼地睜大眼睛,嘴中徒勞的發出「嗬嗬」聲,直到這時秋蘭溪才注意到,她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可明明還在不久前,她還能跪在燕清黎面前求饒。
秋蘭溪突然想到,秋實「逃跑」是不是就是燕清黎看在往日情分上授意的,只要她供出幕後主使,燕清黎就會選擇給她一條生路,畢竟,在曾經的主子面前求饒,對方未必不會心軟,在下人手裡招供就不一定了。
也可能,燕清黎想看看對方會不會冒死聯繫別人將自己暴露的消息傳出去,好藉此將對方的勢力連根拔起?
看著這恐怖的一幕,秋蘭溪突然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分析的自己,是不是也很恐怖?
燕清黎手一松,看著秋實的頭重新跌回污水裡,凌厲的眸子毫無波瀾起伏,不過眨眼間,就有人從黑暗中走出,重新將秋實拖了下去。
她直起身,看著被掛起的侍女,不疾不徐道:「秋實是個硬骨頭,那麼夏蟬你呢?」
根據秋蘭溪跟公主府丫鬟打聽的情況來看,燕清黎不喜人近身,是以只有四個大丫鬟和一個嬤嬤,而其中四個大丫鬟就以春夏秋冬命名,結果竟然其中兩個都有問題?
心頭的困惑並不影響秋蘭溪的行為,她默默將自己的錦帕遞給了看著自己手皺眉的燕清黎,只是,手並不穩,仿佛這個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氣力一般。
燕清黎看她一眼,平靜的收回視線,接著道:「偏偏本宮最不喜歡的就是硬骨頭,本宮聽說,你有一哥哥,在皇宮當差?又有一妹,嫁與了永安巷的王屠夫做妻?」
她笑了一下:「既然你的骨頭那麼硬,那最好給本宮一直這麼硬下去!」
夏蟬恐懼地看著燕清黎,不明白她從未找過他們,連話都不曾跟他們說過一句,對方是怎麼挖出來的?!
燕清黎面帶笑容:「你們給本宮好好招待她,可別死了,萬一父皇想見見她呢?」
她看著秋蘭溪,微微挑眉笑了笑:「卿卿,走吧。」
秋蘭溪尷尬地望著她,乾巴巴道:「殿下,我腿軟了。」
雖然在邊疆的經歷拉高了秋蘭溪對血腥事件的承受上限,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不害怕這樣的場景了,恰恰相反,她怕得不行,尤其是致使這一切發生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枕邊人。
燕清黎輕笑著搖頭,道了句:「倒是本宮考慮不周了。」
她走過去將秋蘭溪抱起,對方深諳順杆子往上爬的到底,直接藉此伸手環住了她,顫抖的眼睫掃過她的脖頸,帶起些微的癢意。
仗著燕清黎看不到,秋蘭溪疲憊眉眼裡滿是思索。
燕清黎不可能無緣無故帶她過來,一時興起也不是這麼興起的,她聽春粟說過,對方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她的,而能提前這麼久就布下暗子,不像是寧朝內部的手筆,畢竟她無論如何都只是一個公主。
也就是說,是滕國?
被寧朝滅國的滕國與寧朝打了幾十年,起先一直都是被滕國壓著打的,以那時滕國的實力,倒確實有可能把寧朝漏成篩子,燕清黎帶她見夏蟬,難不成是懷疑她也有可能是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