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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複雜的想,都怪燕清黎,這種時候幹什麼不跟她分房睡?這樣她就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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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綿延到了第二日還未停,已經快到了早朝時間,聽禪嬤嬤見燕清黎還未有起身的意思,不由提醒道:「殿下,該去上早朝了。」
聽見嬤嬤的聲音,秋蘭溪把下巴擱在燕清黎肩上,解放似的推了推她。
燕清黎猝然睜眼,清明的眼眸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茫然。
過了會兒,見秋蘭溪鑽進被窩重新躺了下去,她才有點遲鈍的從床上起來:「進來。」
幾個丫鬟立馬捧著東西魚貫而入,嬤嬤剛走進內室,遲疑地住了腳。
須臾,她才重新邁步,餘光瞥見被隨手扔到地上的衣物,不敢多看,垂眼小心的為燕清黎更衣。
然而整理衣領時,仍禁不住小聲道:「殿下怎可這般放縱?」
燕清黎:「……?」
第37章
聽禪嬤嬤從小看著燕清黎長大,完全是把她當成自己孩子看待的,情誼非常人能比,所以這樣越矩的規勸之語也敢說出口。
燕清黎不明所以,她不由往鏡中看了看,銀白的銅鏡中可以清晰地看見脖頸處紅了不小的一塊,隱約還能瞧見半邊牙印,以她現在穿的衣服,根本無法將其遮住。
她不由看向秋蘭溪。
秋蘭溪在燕清黎讓人給自己穿衣時其實便想起來自己昨晚幹的好事了,心虛的用被子蒙住了半張臉,燕清黎看來時,只餘下了一雙漂亮的水眸還暴露在外面,對著她投來的視線討好一笑,眼睛都要彎成月牙狀。
燕清黎無奈地收回視線,昨夜她難得睡得死,根本不清楚對方做了什麼,但那樣的情形下,她不覺得對方真能下得去手,雖是如此,臉色也難得有些微紅。
她不動聲色的垂了垂眸,平靜道:「春粟,把妝粉拿過來,看看能不能遮。」
雖然燕清黎想讓人覺得她沉迷美色,可也沒想頂著這副模樣上朝,那太荒唐了。
然而這個時代的妝粉遮蓋能力實在有限,無論是上好的迎蝶粉、珍珠粉還是玉女桃花粉都會隱隱約約透出一點來,非但不能讓人忽視,反而因為這份遮遮掩掩而顯得更加欲語還休起來。
秋蘭溪看著燕清黎眉頭已然擰了起來,弱弱道:「殿下,要不你今天就告假不上朝了吧?」
燕清黎瞥她一眼,雖未開口,卻已是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因為這種小事就不上朝,她是昏了頭了嗎?
再度端詳了幾眼,燕清黎面無表情的想,只要她不害臊,別人就是看到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敢當著她的面說什麼嗎?
見燕清黎不同意,秋蘭溪看著對方挺直的背,外頭還在下雨,昨夜她熟睡之後秋蘭溪其實就發現了,她只是裝得若無其事,因為人熟睡之後是很難偽裝的,她在秋蘭溪懷裡出了一身的汗,甚至偶爾還會疼得肌肉抽搐。
雖說今天雨小了些,但也只是相對昨夜而言,維持著端莊的儀態往金鑾殿上站上幾個時辰,那人不得去掉半條命啊?
秋蘭溪忍不住勸道:「殿下,你還是告假吧?有句話說得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啊,你一直忍著不告訴別人,誰會知道你難受?」
在秋蘭溪心裡,悶不吭聲一直都是最愚蠢的行為,剛出生的寶寶都知道疼了要哭,怎麼長大了反倒要什麼都憋在心裡,又不是有讀心術,不說誰會知道你的不容易?
在她看來,燕清黎有時候實在有些太倔強了,要是秋蘭溪有燕清黎這身份,她肯定天天賣慘,不僅下雨天賣慘,平常就是舒服也要讓自己看起來不舒服,當疼愛一個人成了慣性,哪怕是女子登基這樣的事,為了哄人對方也能暫時答應當權宜之計。
而在這個過程中只要表現不差,其實地位很容易就穩固了。
當然,秋蘭溪也知道,自己能做到這樣,是有她現代學的心理學做支撐,可以保證自己這樣做還不讓人厭煩,旁人未必能做得這樣好,可秋蘭溪住進公主府這麼久,從未見春粟她們緊張過燕清黎的身體,由此可見,這樣的天氣,她大概是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一個人默默忍受了。
聽禪嬤嬤聽到秋蘭溪這話也不由愣了一下,旋即才看向陷入沉思的燕清黎,臉色大變:「殿下,您怎麼了?」
「卿卿慣愛誇大,嬤嬤不必擔憂,」燕清黎回過神來,安撫了一句,想了想,才道,「冬雪,去給本宮告個假吧。」
頓了頓,又看向聽禪嬤嬤道,「勞煩嬤嬤將當年為本宮治病的老太醫請來。」
聽禪嬤嬤擔憂地看了燕清黎一眼,這才應是。
燕清黎看了眼穿好的朝服,示意丫鬟脫掉,又躺了回去。
她並非不知變通的人,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對外說過,也是覺得小題大做,畢竟這樣的傷勢,留下些後遺症是在所難免的。
一開始不聲張是因為覺得父皇忙於朝政,再拿這種小事打擾他不好,後來則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習慣了,這一次若不是不趕巧暴雨來臨之際又碰上月事,其實她反應也不至於這麼大。
但卿卿的話也確實提醒她了。
她確實該示弱些,雖然這並不能讓她在奪嫡時占據什麼先機,可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在這個人身上上了心,就很難在偏心他人。
事實上,秋蘭溪這麼說時,燕清黎想到的卻是福王,在成年皇子當中,他或許不是最不成器的,但也絕對排的進前三,可每次宮中一有什麼賞賜,都絕對少不了他的份,每次吃掛落最嚴重的也不過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