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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南溪不答,鬆了門把,服務員開門進去送酒,她擦了眼淚也走進去。
雲珂看見她來了,眼睛紅紅的,面色凝滯一瞬,下意識伸手拉她。
元南溪避開了。
深吸口氣,她拿起旁邊矮桌上服務員剛開的冰鎮烈酒往雲珂頭上倒,雲珂被冰涼的酒刺得清醒幾分,她由著南溪倒,倒完抓住她手腕將人扯進懷裡,柔聲喊:「南溪。」
元南溪曾經最喜歡聽雲珂這樣喊她的名字,現在卻只覺得反胃噁心,第一次冷著臉朝雲珂怒吼:「鬆開!」
「不松。」雲珂表情淡下來,偏執將她抱緊幾分。
元南溪手上還拿著空酒瓶,一時情急直接往雲珂額頭砸了下去。
一聲悶響過後,雲珂額頭滲血,玻璃碎裂。
雲珂幾位好友嚇得倒吸口氣,縮在原位不敢出聲。
元南溪看著她的傷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丟了手中剩下的殘破瓶身。
雲珂慣會用苦肉計,流著血,幾分可憐地看著她,不過她再也不會覺得心疼,她現在對雲珂只有恨,元家敗落,父母自殺,元家現在只剩她孤零零一個的源頭是雲珂。
她咬著牙,想到雲珂剛剛涼薄的話身體還在發抖。
有玻璃落在自己鎖骨處她也沒有在意,是雲珂小心替她撥開。
元南溪身上的勁兒回來了些,立刻大力掙開雲珂,雲珂眼裡露出受傷情緒。
若是以前的她,定會心軟,但再回不去以前了。
她漠然笑了笑,將手上的訂婚戒指取下,用力往雲珂身上砸。
利落轉身時,雲珂為了拉住她不慎從卡座上摔進滿地碎玻璃里,瘋喊她。
「南溪!」
「別走!」
……
元南溪沒有轉身。
她們之間徹底完了。
此後,她對雲珂也只有恨。
第25章
元南溪頭也不回地跑出包廂,逃離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
再進入室外高溫環境,站在人流,車流不息的街道上,她身體沒有半點回暖,反而感覺渾身冰冷,如至冰窖。
行屍走肉般前進,她想起淼淼的葬禮剛結束那會兒,斐然姐姐提醒她留心雲珂,不論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她那時不以為然,也覺得自己跟雲珂已經坦誠相待,沒什麼好提防的。
現在只恨自己傻,一步步掉進雲珂編織的網裡,越陷越深,傻乎乎地期待跟雲珂的婚禮。
還在她身邊虛耗了五年。
元南溪回想起來都覺得窒息。
她閉眼深呼吸,挎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打開包看一眼,重要證件都在裡面,屏幕上來電顯示人是雲珂。
她將手機從包里取出,指尖顫抖著滑動接通鍵。
雲珂的聲音帶著醉酒的不清醒以及明顯的試探,「南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元南溪用力握緊手機,心道包廂里雲珂的朋友說得對,她真的很會演,不去做演員可惜了。
雲珂還想繼續演,可她再也不會奉陪了。
「雲珂,我們到此為止,以後再騷.擾我,我會直接報警。」
珠玉般好聽的聲音不再溫柔充滿愛意,而是帶著一種冷硬的決絕。
元南溪把電話掐斷,雲珂的聯繫方式徹徹底底刪除拉黑。
雲珂再打,已經無濟於事,踉蹌著要起身。
好友提醒她,「雲總快去醫院看看頭吧,哄人也不急於一時,雲總平日不是總說這元家大小姐最是單純好哄了。」
「是啊,南溪最好哄了。」
雲珂抬手摸摸額頭,一手的血,頭昏眼花,她跌回去,整個人陷進卡座里。
心亂如麻,但她還是堅信南溪會回來。
畢竟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五年的感情,就連薄情如她,也沒有信心說忘就忘。
南溪又最是重情,比她還容易心軟,她不信南溪真能離得開她。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晾一段時間可能就好了。
*
下定決心跟雲珂斷乾淨後,元南溪僵在原地,一時不知去向何方。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再也不要回雲珂的地方了。
即使還有行李沒有收拾,她也顧不上了,身上有重要證件已經足夠,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是沒有雲珂的地方。
心底冒出這個想法後,她猛然發現這五年,自己除了工作竟然都在圍著雲珂打轉,外企的工作也因為淼淼的葬禮還有準備跟雲珂的婚禮辭了。
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雲珂,沒有跟雲珂在一起,她現在會在哪裡?會是怎樣的元南溪?
她站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呆,身邊人來人往,經過時大多視線都會在她身上停留幾秒,甚至還有試圖搭訕的。
回過神,她朝前面公交車站的地方走去,站在那裡裝作等車,實際還在思考下一步要去哪裡。
正值暑假,旁邊過來了一支朝氣蓬勃的大學生隊伍,說要去偏遠山區支教一個月,馬上就要出發,但有個隊員臨時查出重症住院了,去不了。
少了個人,扛著藍色支教隊旗的隊長正為難。
元南溪猛然想到從前的自己。
心尖顫抖著迎上去,鼓起勇氣詢問:「請問...我可以去嗎?」
*
季斐然這次是為元淼的死提前回國,怕她不在南溪再受到其他傷害,在美國的主治醫生也花重金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