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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彪行動受阻,扒著黑西服大哥的手激動地問:「你真的會幫我嗎?」
有人從外面搬來一張柔軟的白色沙發椅,放在離陳彪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季斐然不疾不徐坐下,對激動站起身的陳彪微微點頭。
「只要你能說出真相,我會兌現承諾。」
「我憑什麼相信你?」
陳彪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寫滿不信任。
「你們這些資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怎麼會好心幫我一個普通人。」
季斐然眼帘一掀,深邃眼眸沉沉注視陳彪。
「陳先生,糾正一下,我不是無條件幫你,我需要真相,而你需要經濟援助,法律支持,以及後續有人替你照顧上了年紀的母親,我們算是各取所需。」
陳彪被季斐然的眼神震懾住,跌坐回椅子上,雙臂撐在兩側的扶手,還在思考。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提問時陳彪心裡已經做出初步選擇。
同樣是身居高位,但眼前這位跟狡猾翻臉不認人的雲珂不同,矜貴得一身正氣,讓人不由自主相信她的說辭。
季斐然很有耐心,「陳先生,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比雲珂有契約精神,你可以相信我。」
陳彪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季斐然給他思考的時間,並不催促。
過了一陣,有人敲門,顧亦寒走過去。
「季總,陳阿姨來了。」
「開門讓她進來。」
陳阿姨正是陳彪的母親,也是當初負責看護元淼的那位護工。早年跟陳彪父親離婚,母子倆相依為命,母子親情牢固,致命的是陳彪交友不慎,染上賭博惡習,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媽!」陳彪看到年邁的母親,再次起身,黑西服大哥怕他做出危險舉動,下意識伸手攔。
季斐然無聲搖頭,黑西服大哥將手拿開,陳彪向母親狂奔過去,「媽,雲珂沒對你怎麼樣吧?」
「媽沒事。」陳阿姨拉著兒子檢查,很有經驗地挽袖口,查驗下巴,發現兒子果然又受了傷,心疼得落淚,「雲總找人對付你了?」
陳彪點頭,幫母親擦眼淚,「我沒事,媽您別擔心,只是一點小傷。」
當初兒子跟雲總搭上線,陳阿姨就預感到會有這天,她之前在雲氏旗下的私醫工作,知道不少黑幕,光是她一個小員工聽到的消息,就足以證明雲總絕非善類。
陳阿姨嘆了口氣,握著兒子的手轉向季斐然,「求您幫幫我們。」
季斐然看向陳彪,「陳先生考慮好了嗎?」
陳彪點頭,現在只有季斐然能幫他了。
陳彪詳細陳述了當初讓元淼變成植物人那場車禍是雲珂吩咐他做的,不過沒有留下任何文字信息和錄音,就連轉帳記錄也沒有,因為雲珂走得黑渠道給他結清的欠款,後面雲珂還給過他一筆錢,私下吩咐下屬給的現金。
隨行律師聽完搖了搖頭,季斐然便知還是不夠。
季斐然又看向陳阿姨問道:「之前元淼用您的手機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希望您能具體說一下那天的情況。」
陳阿姨說:「我記得那天,元小姐醒來知道自己是躺在雲氏的醫院時表現得很驚恐,很焦急地吩咐我幫忙撥了一通電話,不過電話剛接通,雲總就來了,讓我出去,我當時急忙出去了,後來是在床底下找到我的手機。」
「雲珂掛了電話。」季斐然淡淡道,雲珂在這方面顯然很有經驗。
「後來呢?」季斐然問:「您再回病房的時候,元淼還有呼吸嗎?」
「沒...沒有了。」
陳阿姨聲音顫抖,話沒說完就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捂住了臉。
季斐然面色沉了下來。
元淼的死跟雲珂脫不了干係,而那場突然的電路故障只是雲珂掩蓋犯罪的手段。
*
夜幕降臨,雲珂跟江潔同乘一輛車,她們要去參加一個以前對她們來說無關緊要的商業晚宴。
今時不同往日,雲氏江河日下,雲珂又必須在這些煩人的商業場合上費心。
后座,江潔抱著手機給顧亦寒傳簡訊,問她晚上會不會來,顧亦寒一直沒回,她奪命連環問。
雲珂湊過來看,嫌棄地「嘖」一聲,「瞧你那點出息。」
江潔笑說:「那也比你現在好吧。」
雲珂不再作聲,她現在確實不如江潔,無論是生意場還是情場。
「打起精神來,雲珂,不還有位許安然許小姐等著你嗎?」
「誰要聯姻?」雲珂嘴硬,雖然走到現在這步,她已別無選擇。
跟許安然聯姻是最好的挽救雲氏的辦法,不至於被季氏徹底掰倒。
但她還是遲遲下不了決心。
「是因為放不下南溪吧?」江潔戳穿她道。
雲珂難得沒否認,手肘搭在車窗沿,偏頭去看外面瞬息萬變的光影。
「放棄吧,南溪...大概是不會回頭了。」江潔勸道。
她跟顧亦寒約的時候,也得到了一些不那麼機密的有效信息,南溪跟季斐然發展顯然是不錯的,雲珂再放不下也無濟於事。
到了晚宴會場,江潔拽著雲珂徑直往許家小姐方向去。
雲珂就如提線木偶般,跟著她走,往日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失了神采,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