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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看著他,眼睛裡是有光的。
儘管每次譚勝廷都不想沉浸在那樣的眼神里,但是他怎麼也無法忽視。
今晚,她雖然是笑著的,但譚勝廷明白,那裡面沒有光,只剩下冷淡。
沈默聽著,突然有些心虛。
譚勝廷一向不怎麼關心餘安,連帶著他也就不太關注她。
不過,沈默可不想因此打破自己身為好助理的招牌,便道:「余小姐最近挺好的,沒出什麼事兒。」
譚勝廷扶額,虛應了聲。
「走吧。」
沈默問:「譚總,回哪兒?」
「嘉景園。」男人閉著眼睛回。
沈默便點點頭,驅車離開。
嘉景園,是獨屬於譚勝廷一個人的公寓。
那些女人,從未被帶去過。
……
這之後,又過了半個月。
一天晚上,余安早早的就睡了。
「哐當」一聲,客廳里傳來刺耳的聲音。
余安瞬間被驚醒,以為是家裡進了賊,拿起床頭的棍子悄悄的走到臥室門口。
「余安!」門外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她鬆了一口氣,放下棍子開了門。
客廳里,燈開著,譚勝廷倚著沙發站著,頭一點一點的。
地上一片狼藉,花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裡面的幾支花也被人凌亂的踩爛。
她皺著眉,走了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譚勝廷這才抬起頭,語氣不是很好的開口:「我的房子,我怎麼不能來?」
余安靠近,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便只好道:「是我冒犯了,你隨時都能來。」
她走到花瓶掉落的地方,蹲下來,開始整理碎片。
譚勝廷見她心思都在那碎片上,突然起了煩躁:「誰讓你在家裡放這些東西的,礙事兒得很,還割了我的手……」
他說著,抬起自己右手的食指,上面還掛著血。
余安撿起碎片,只冷冰冰道:「你不碰它,它也不會掉下來摔碎。」
「呃……」譚勝廷盯著她的背影,沒好氣的道:「你什麼語氣,我的房子我還做不了主了?」
「誰特麼允許你把這房子搞得不三不四的?到處都是花瓶,還貼得花花綠綠的,陽台上也是,弄那麼多盆栽搞得腳都沒地落!你真把自己當這房子的女主人了?哪來那麼大的臉呢?」譚勝廷罵罵咧咧的,說了好多。
余安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剎那間,淚珠滴落在碎片上,暈染開來。
余安揉了揉眼睛,好久才開口:「是我的錯,我沒有自知之明,不該動你的房子。你放心,我會把這些都恢復原貌的。」
「呃……」譚勝廷目光閃了閃,扶額道:「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換句話說,只是來行那事兒的,不想跟她多說話。
話落,他抬步進了臥室。
余安看著地上的碎片,深吸了一口氣。
她拿來掃帚,將碎片都掃乾淨,看著那被踩爛的幾支花,短暫的猶豫之後,也一併掃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余安才回了主臥。
男人正在附帶的浴室里洗澡,水聲嘩啦,余安蜷縮著躺在床上,目光落在那花色窗簾上。
如果要恢復,這窗簾也得換吧。
這公寓的裝潢偏黑灰色,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沒什麼生氣,連帶著窗簾也是深灰色。
余安搬進這裡不久,就換了所有的窗簾,改成清新的小碎花款式。
沒想到,這也會遭人厭煩。
余安閉上眼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沒多久,身後倚過來男人的身子。
余安躲了躲,說:「我不太舒服……」
譚勝廷剛舒展開的眉頭,霎時又皺起來。
「余安,你別得寸進尺!」男人掐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之前你說來例假,現在又說不舒服。怎麼,你當我譚勝廷的錢是白養著你的?」
男人在上面看著她,嘴裡的話像是淬了毒似的。
余安也注視著他,然後坐起身。
「我自己來。」
說著,她解了自己的睡衣,然後是裡面的,最後什麼遮擋都沒有了。
她躺回床上,就這樣看著譚勝廷,臉上平靜無波。
譚勝廷盯著她,身側的拳頭卻攥了起來。
「跟我耍小性子?」他冷哼著問。
余安回:「不敢。」
「那你頂著這樣一副死人臉,是什麼意思?」譚勝廷又掐住她的下巴,恨恨的問。
「呃……」余安沉默幾秒,然後揚起嘴角,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不好意思,角色一時沒切換過來。」
話落,她抬起手,勾著男人的脖子,將他往旁邊壓。
余安低著頭看他,臉上還在笑:「惹譚少不高興了,我這個情人真是做得不體貼,放心,我馬上就讓你開心。」
又來了,又是那樣眼睛裡平淡無光的笑,譚勝廷煩躁的皺起眉頭。
他正要說話,余安突然勾著唇角,看著他笑。
譚勝廷注視著她,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他只好放縱自己,不再多想。
第10章 她變了——
徹底的放縱之後,餘下的便是空虛。
余安看著身邊酣睡的男人,卻怎麼也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