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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紛亂之際,火焰燃盡,最後一點星火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原本快要撤退的黑影立刻聲勢大震,再度從後方紛紛露頭,詭異的體形變得更加歪曲龐大,一把抓住了體力不支的蘇子彥!
蘇子彥已知道它們的殘酷手段,罕見地沒有呼救,而是大喊:「西羽哥,有很多布料飛舞的聲音,越來越多了!」
西羽微怔。
蘇子彥瞬間便被黑影撕成了碎片。
血飛濺在濃霧之中。生者鼻息間滿是腥冷之氣。
*
時間在極度緊張中變得模糊,等到西羽停步的時候,他的嗓子裡已全是血絲的可怕味道。
緊隨其後的羅熙扶住他的肩膀,無言安慰。
陳千燈也累的說不出話來,努力發言卻結結巴巴:「什麼……飛舞……」
應之行搖頭:「……誰知道,謎語。」
西羽欲言又止,心裡卻明白的很:飛舞的布料,應該就是旗幟吧……那些戰敗士兵留下的旗幟上,莫非正藏著位面故事的終極謎底?
他忍不住望向羅熙,可向來積極推進任務的羅熙卻不回應,只是表態:「先不管,離開這裡再說,現在火把已經沒了,如果再被襲擊,我們幾個全都要完蛋。」
看來,他已經篤定應之行就是隱藏的那個平民,並且不打算爭取這張契約了嗎?為什麼呢?就算是自己人……契約能給自己人,不也是增加勝率的好事一件嗎?
*
此時此刻,回歸到中轉站的蘇子彥趴在桌上大口地喘氣,逼自己從剛才那被撕裂的痛苦中緩過勁兒來——不知道雲台的策劃是怎麼理解死亡的,總之從副本里「死」出來的主播,無一不經受了巨大的痛苦。
真實的死亡,也會這麼疼嗎?
「你沒事吧?」
熟悉的問候打斷了蘇子彥的胡思亂想,他抬頭對視上孫修雅的眼睛,抹著汗搖了搖頭。
旁邊的喬微陽幽幽地說:「……總是我們幾個熟面孔先出來呢,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孫修雅苦笑了下,不置可否。
一直看著他們的白起毫無預兆地發問:「你們之前不認識彼此吧?現在的感情卻變得很好呢,真奇怪,莫非你們三個是同一個陣營的?」
蘇子彥:「問這個幹啥子,你明知道沒人會說實話。」
白起笑笑,拖著下巴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和你們一個陣營的人,不是強的過分,就一定是個絕世大倒霉鬼吧?」
蘇子彥當然不會回答,小聲嘟囔了聲抱怨,便看向別處發呆。
白起扶了扶金邊眼鏡,眼裡閃過狡黠的光。
第222章
苦苦追尋的答案在腦海中呼之欲出, 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靈感——這感覺著實痛苦,說是抓心撓肺也不為過。
戰場、敗兵、求救、旗幟……
幾個詞彙在西羽的腦子裡不停旋轉,攪得他有些頭痛, 不禁頹然地嘆了口氣。
回神後, 又猛然對視上應之行略有鄙視的眼神,西羽心情就更微妙了。
難道持有者很可能近在咫尺, 卻終究死活猜不出他的身份嗎?
跟在隊伍末尾的陳千燈同樣沒有停止思考, 他忽然笑了聲:「敵人出現的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多,而且火把道具也用完了,如果再這麼拖延下去,恐怕我們真要被趕盡殺絕了。」
應之行沒好氣地回應:「所以呢?你有什麼看法?沒有就少說廢話。」
陳千燈笑著露出白牙:「看法當然就是——感覺你很奇怪,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
聞言, 應之行面不改色:「上個位面給你造成心理陰影了?」
陳千燈沒再多言, 只是聳了聳肩。
在旁聽著的西羽和羅熙交換眼神, 羅熙皺眉示意附近立在屍體間那殘缺的旗幟,顯然和西羽的想法一樣:蘇子彥在出局前的提示並非沒有意義, 隨著副本里敵人變強, 提示自然會變多, 目的就是要這幾個玩家儘快猜出答案。
只可惜旗幟上那個符號不屬於任何已知的文字或文化,除非有參照物,否則無從判斷。
西羽抿住嘴唇, 又換了種思路:如果猜出旗幟就能猜出持有者身份……那它應該是什麼呢?
*
雖然丹雲不怎麼喜歡徐兔,卻沒有堅持甩掉她, 一來徐兔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大概率是隊友的話從前的反感便不值一提, 二來她在這副本里毫無發現, 身邊跟著任何人,都顯得無關緊要。
傷勢頗重的陸燕,恐怕是倖存者里最弱的一個了。
她步履蹣跚,越走越慢,流出的血簡直濕透了裙擺。
丹雲心疼地攙扶,忍不住說:「如果堅持不了,回去休息也沒什麼,還有我呢。」
陸燕倔強搖頭:「你讓我再想想……我們什麼都沒有了,繼續自暴自棄地混下去,不是躺贏,就是躺輸。」
徐兔哈哈笑:「原來你們知道這道理啊,那還不快幫幫我?」
在丹雲的眼裡,性格古怪的徐兔像是個蛇蠍女子,她氣道:「有什麼可笑的,你值得幫嗎?」
徐兔挑眉:「到現在還表現得這麼幼稚,難怪你們兩個把遊戲玩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雖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陸燕並沒有興趣捲入她們的爭吵,忽然抬高聲音:「住嘴,你們看,這不就是文字嗎?」
周圍的光線實在黯淡微薄,徐兔用了兩三秒才看清她指的是不遠處的一面軍旗,終於恢復認真的面色:「有道理,這玩意看多了差點成視覺盲點了,可惜我記憶力沒有阿起那麼好,密碼本的內容,我回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