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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熙露齒而笑,卻無溫度:「你管我黑的白的,動我一下試試看?」
方浩面色難看。
羅熙粗魯地推開他,直接拽著任波的屍體朝院子走去。
西羽想了想,小聲道:「我去幫忙……」
說完便也離開了清明堂。
童樂山盯著他修長的背影說:「你們有沒有發現,西羽之前中毒的樣子,和任波不太一樣呢。」
「那是他喝得少,而且很快就被何英奇救了。」方浩反駁了句,疲倦地說:「我累了,我得回去躺會兒。」
童樂山沒再多言,只是說:「又少了個人,也不知道明天有沒有均衡……」
缺心眼的任波臨死都在喊自己是黑方成員,多半沒假了,這樣一來,即將被武士亡靈除去的就是白方了……
這份暗藏的危機,自然讓白方惴惴不安起來。
*
仿佛是為了襯托任波無謂而悲慘的死亡似的,天又下起了血雨。
西羽跟羅熙在院裡用手默默地挖土,根本不計較已經傷痕累累的雙手。
羅熙卻主動提起:「怎麼搞得這麼慘,刨墳去了?」
西羽心裡一驚,轉而抬起清透的眼睛看他。
羅熙壞笑不語。
西羽在他的面前,總有種被完全看懂的窘迫感,所以現在他也急於看懂羅熙,好將局勢推向自己期望的方向。
羅熙把任波的屍體放在兩人挖出的淺坑裡,又問:「你跟夫人打聽什麼了?」
西羽差點就告訴他,咬住嘴唇才艱難地憋住。
羅熙哈哈大笑起來。
西羽當然不會覺得,對方暫時沒有顯露殺機就是可靠的體現,咳嗽了兩聲才道:「我發現,技能這種東西,不需要花牌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向夫人證實罷了。」
羅熙:「那你證實了嗎?」
西羽:「八九不離十。」
萬萬沒想到,這一刻羅熙忽然變臉,忽然兇狠地單手捏住西羽的臉把他拎起來,粗魯地去控制他的雙手:「那你最好告訴我,不然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西羽本能地立刻掙扎,被迫用手指撬開的嘴卻不聽使喚:「夫人怕蛇,就算死了變成鬼也打不過那條蛇,她與白將軍是一族的!」
羅熙滿意鬆手,下一刻就被西羽狠狠地揍在臉上,巨大的力量搞得他往後好幾步趔趄。
西羽在雨中吐了口狼狽地口水,繃起全身的力氣瞪著眼前的男人。
羅熙又笑:「挺厲害的嘛,看來練過。」
「哥哥,你沒事吧?!」吳智冒著雨朝西羽奔跑而來,顯然是根本沒回房間,並且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衝突。
西羽沒再管任波的屍體,收了氣勢、搖搖頭便隨吳智離開。
吳智很警惕地偷看羅熙,邊走邊壓低聲音說:「你跟他打什麼呀?小心吃了虧。」
西羽忍住心中的詫異沒講出口。
其實剛才羅熙並沒有用太大力氣,只是用了個巧勁掰開自己的嘴而已,就像……給小貓小狗餵藥的手法?
但顯然在走廊里看到這幕的玩家們不這麼想。
早就退卻的唐彥彥和孫修雅也都在廊檐下看雨,瞧見西羽靠近,又各自散開,顯然是瞧見了那段衝突。
西羽不加理睬。
今天收穫頗豐,思緒萬千,回到屋裡就躺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他已經知道,自己此夜也不會看到夫人路過了。
*
清晨,童樂山在噩夢中被冷水潑醒。
這傢伙嚇得猛然睜開眼睛,瞧見黑將軍正跪坐在自己床鋪前,手裡端著作案工具空杯子,這才鬆了口氣,不滿道:「怎麼了?」
「既然吳智說自己是黑公主,你就讓他去驗羅熙。」黑將軍說:「這個男人很令我頭痛。」
童樂山揉揉眼睛:「羅熙?他多半跟我們一隊吧?武士?」
黑將軍冷笑:「看吳智怎麼說。」
童樂山很糾結:「但……你不是早就懷疑方浩嗎?」
黑將軍:「關於方老師我自有辦法去處理,你聽我的安排即可,今天我就要結束這場遊戲。」「嗯。」童樂山揉揉短髮,忽然瞪圓眼睛:「那我可就要動手了,反正你這麼有信心,看來不用再熬到晚上,再說這兩天她都沒來,你很平安。」
黑將軍垂眸:「見機行事,一切聽我指揮。」
第15章
昨夜的雨一直沒有停。今天會不會發生均衡,成了每個白方心裡的負擔,所以那份濕冷便顯得更加難熬了。
天剛蒙蒙亮,沉思的西羽沒來得及走進清明堂,就被吳智攔住。
吳智自知不妥,小心翼翼地坦白了他去童樂山那幹的好事。
西羽瞪大眼睛:「什麼?你——怎麼不聽話?」
吳智稚嫩的娃娃臉浮現懊惱之色:「我怕死了人被我看見會昏迷,不死人自己又沒啥用處……衝動了!」
西羽本盤算得好好的,這下子真知熊孩子的破壞能力,鬱悶半晌才道:「幸好花生並不是真正的花生,也不會去驗玩家了。童樂山肯定要跟隊友商量,然後叫你去驗人,你騙不過他,儘量別被他逮到!」
吳智點點頭,一臉愧疚。
西羽說:「好了,我還有重要的事,你多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在神社等我。」
吳智又點頭,然後說:「對了,聽那童樂山說漏嘴,好像他驅使大蛇殺人是需要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