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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了,什麼觀眾都有啊。
西羽憋住想笑的衝動,把紙條仔細疊好放進了衣服口袋,然後才扶著顫抖的腿起身,到池邊領了釣竿準備行動。
前日他和吳智的特製魚餌忍著沒用,現在正好發揮餘熱。
弄好線後,西羽儘量忽略粉嘟嘟的肉蟲子有多麼令他不適,用力將它串進鉤子上。
誰想還沒來得及進水,系統通知聲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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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餌料:預言魚最喜愛的食物,有三分之一的概率釣上預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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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一……
西羽眨眨眼,瞧了瞧兩條蟲子,自信還沒變成可惡的非酋,這才把餌料拋入池內。
金色的水面如鏡子般光滑,寧靜的使人昏昏欲睡。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釣竿終於微微顫抖了起來。
西羽立刻回神,把魚竿猛地一拽,只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全身發亮的小魚!
被甩到岸邊的小魚驚慌失措,扭動的身體說:「尊貴的旅人,請放了我吧!我不好吃!」
西羽驚喜將它撿起:「你就是預言魚?」
小魚這才恢復鎮定,趴在他手心裡發出咳嗽的聲音:「是,就是我。」
西羽追問:「所以,你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預言魚說:「只能解答一個哦,你是想問占卜牌暗示著哪種死亡預兆嗎?」
西羽沉默兩秒,搖頭:「不,我想你告訴我,莉莉今天的優勢到底是什麼?」
預言魚瞪著烏溜溜的小眼珠子,痛快的回答:「好呀,那你聽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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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死氣沉沉的民宿內,因為西羽遲遲未歸,便更加了無生趣。
孤單的吳智大部分時間都在翻找食物,剩下便是呆坐在客廳發呆、圍觀趙竹笙和阿嵐見面就掐的鬧劇,終而在傍晚忍無可忍地踢了下桌子:「你們別鬧了,西羽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趙竹笙打了個哈欠:「這麼擔心,倒是出去找他啊,打嘴炮有什麼用?」
吳智娃娃臉頓時憋紅,不知如何作答。
趙竹笙嗤笑:「我看店長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外面到處都是食人蟻,難道你就沒想過,他回不來了?」
吳智小聲反駁:「不會的,他很厲害,而且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此趙竹笙不屑一顧。
消失了整日的莉莉悄步從員工通道走出來,忽然出聲:「我倒希望他還活著,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趙竹笙清清嗓子:「說句公道話,你沒準真玩不過那小子,他被重置前可是個專家主播。」
聞言,莉莉面色微變,然後冷笑:「之前是什麼等級又如何,重置了就是失去一切,再說,我有勝利的法子……」
話音落下,民宿門外傳來腳步聲。
莉莉回神閉嘴。
吳智趕快衝過去,驚喜地喊:「西羽哥你回來了!——誒,你怎麼受傷了?」
西羽淡笑,扶著流血的胳膊進屋,唇色蒼白:「沒什麼,食人蟻太多,有點難處理,幸好我沒有遲到。」
莉莉對他的傷處無動於衷,在桌子邊落座,紅眼睛一眨一眨:「活該,我已經勸過你別去,釣到預言魚了嗎?」
「沒,不過發現了這個。」西羽把養樂多從兜里掏出來給了吳智。
吳智又懵又樂:「水池子裡還有零食……」
西羽拍拍他的肩膀:「湊合填填肚子吧,這兩天多謝了。」
說著他便直接坐到了莉莉對面的座位。
坑坑窪窪的桌面上仍舊散亂著那些占卜牌,西羽用沾了血的手把牌推開,然後沉默地等待著時間流逝。
周身的沉默幾乎能襯托出呼吸聲,莉莉不由被瓦解了些自信,沒話找話道:「你跟我對局的方法,就是躲著一天不見我?」
西羽淡定:「現在不是來了嗎?」
莉莉:「所以呢?讓我死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呀?」
西羽依然平和:「當然是系統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
吳智在旁邊探頭探腦:「所以今天的規則完全不一樣嗎?」
「她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是莊家。」西羽彎起嘴角。
莉莉蹙眉。
就在這時,桌上的占卜牌忽在一片微光中消失,原本就極為靜謐的傍晚,立刻變得更加死寂了。
然而在這死寂之外,又有種不安的感覺悄然蔓延。
躲在沙發邊的阿嵐忽然捂住鼻子:「什麼味道?」
是血和屍體的腐臭,這腐臭……略感熟悉……
西羽側頭望向民宿木門。
下一秒,這脆弱的門頃刻間被狠狠踹碎,轉而艱難地擠入了個龐然大物,直接擋住了頭頂的電燈光芒。
吳智驚訝喊說:「守夜人!」
仍舊醜陋無比的守夜人咧嘴大笑:「是我,孩子們,是我!這最終之戰,當然由我來主持!」
他邊說著這些話,便坐在被巨大身軀對比得有些脆弱的椅子上,從兜里摸出兩幅撲克牌。
整個動作過程,所有主播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
守夜人深深地喘了口氣,然後又笑:「這幾天,陷阱般的賭局都是些小把戲,我知道,你們已經能夠控制內心的欲望了,所以今晚就讓我們回歸樸素,玩一些……老少皆宜的紙牌。」
這話當然算不得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