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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這種聰明人裝聾作啞沒說服力,西羽小聲說:「你頓頓喝這麼多酒幹什麼,就不怕醉倒被人所害嗎?」
羅熙:「誰敢害我?正好來陪我玩玩。」
西羽無言。
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下,那群倒霉的「良民」的確沒有跟這惡棍耀武揚威的可能。
羅熙又喝了口酒:「醉了好睡覺,省得聽外面鬼哭狼嚎。」
「臥房外面並沒有聲音,只有……」西羽忍不住講實話的衝動:「只有個女鬼。」
「女鬼?」羅熙約是覺得有意思,故意道:「我們的房門都是完好的,弄不破,只有你的是破的。」
門紙被抓破也是女鬼利爪的功勞,西羽被提醒後,不由開始琢磨其中是否有深意。
羅熙又說:「遊戲的故事設定如果沒用,就不會告訴我們,告訴我們了,就應該去了解更多。」
西羽不明白他老是提點自己幹什麼,正疑惑抬頭,卻見井裡竄出只貓來:正是那隻又肥又得意、守護白方的靈貓。
靈貓瞧見這倆人,悠然停步說:「我要吃魚。」
西羽受益於它,立刻起身去廚房偷了鮪魚出來,本以為還能因此得到幫助,可這貓叼住魚、立刻沒良心地逃走了。
羅熙圍觀全程,忍不住壞笑出聲。
「這貓不怕你,你是白方。」西羽皺眉說。
羅熙:「它也不怕你啊,你的邏輯是在告訴我,其實你是白方?」
西羽沒話可答。
羅熙放下酒壺,從井沿上跳到地面,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哪個細胞像會選白方的人?」
的確,這男人不遵常理、我行我素,肯定願意去個勝算更大的陣營才對。
西羽後悔方才的魯莽,咽了下口水,生怕他忽然襲擊過來。
可是羅熙卻只是緩步靠近,低頭打量他:「倒是你,瞧瞧你這小模樣——」
西羽動也不動:「大家的確都長得挺正常,我也不記得我怎麼了,可能是白化病吧?」
羅熙欲言又止,愣了兩秒才道:「我沒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裝不了壞人,索性跳了好人身份,讓你的隊友從暗中保護你吧。」
「哪有什麼好人壞人,大家玩遊戲都是被迫的。」西羽吃不准對方是不是在誆騙自己,瞪圓了琥珀色的眼珠子不回答。
「人無好壞、技能可有善惡。」羅熙也沒再多聊,瞧著遠處飄來的鬼人偶,輕聲說:「開飯了。」
*
今天已然死了個人,中午又出現了叛逃規則,晚餐宴會廳的氣氛只能用尷尬做作來形容了。
姚塵娜沒再耍脾氣,與花生你儂我儂地湊在一桌相依為命,吳智則跟著方浩和孫修雅閒聊,其餘人也是三三兩兩,顯然都有了彼此認可的「熟人」。
西羽輕步走了進來,轉身對監視自己的人偶說:「我不吃了,有能洗澡的地方嗎?」
「貴客放心,熱水會為您備下。」人偶機械地回答他:「晚餐時間,大家必須集合。」
西羽無奈,只能到老位子落座。
沒多久,羅熙和童樂山也被人偶不情不願地帶了過來。
十一個人集於此處,氣氛如繃緊了的弦,讓氧氣都開始稀薄。
吳智充滿敵意地瞥了眼童樂山,又看向西羽。
西羽移開目光不回應。
「五天時間,不吃不喝誰都熬不過去,我們就別再憋著了。」方浩鬱悶:「不如以後就把碗裡的飯倒在一起攪和了,然後再親自舀來分著吃,也比這麼疑神疑鬼地挨餓要強得多。」
唐彥彥第一個贊成:「好啊,我都快餓死了。」
方浩把自己盛飯的盤子擦乾淨,然後把大家碗裡的米飯全倒進去,弄均勻後又分了十一碗,然後說:「吃吧。」
…………
場面一時凝固,誰都沒動筷子。
吳智打破僵局地上前拿碗:「這回誰都得吃,不吃的人就是下毒心虛。」
羅熙噗嗤笑了下:「那小兄弟你就身先士卒吧。」
吳智遲疑,拿著筷子僵住。
看來人心裡的懷疑就像黑洞,越想刻意去忽視,就會變得越大越凶。
正在僵持之際,白色的靈貓忽然從房檐上躍下來,打了個哈欠說:「第一天就死了人,表現不錯。今晚獎勵你們公布一張技能花牌,但只有一個人能抽到。」
隨著它的話音,人偶已端著托盤過來,上面倒扣著十一張牌底。
祝歌皺眉:「這……你是白方的守護獸,你是不是在幫著白方啊?」
靈貓悠閒臥倒:「看手氣的事,也要賴在我頭上,愛抽不抽。」
人偶默默地走到坐在頭席的方浩面前,方浩遲疑抬手拿了一張,其餘人也便從善如流了。
西羽知道白貓不開玩笑,本來對自己手氣抱有很大希望,最後卻只得到沒有用的點數牌,不由在失望中抬頭四顧。
宴會廳的眾人都沒有欣喜之色,也不知道誰拿到了那張牌、那張牌又是什麼。
底細有可能被透露的危機懸在了每個人的頭頂。
萬萬沒想到,羅熙忽然把手裡的牌燃在油燈上,嘖了一聲:「沒想到我時來運轉啊,只可惜沒什麼用。」
「喂!」任波立刻激動地衝過去,不管不顧地搶走了他手裡正在燃燒的牌。
這回祝歌、吳智二人也不甘示弱,馬上擠過去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