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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不同意,強調說:「這裡的飯不見得安全,不可以隨便吃。」
可羅熙怎麼看也不像個願意聽人指揮的,對此壓根理都不理,就邁著長腿走了。
西羽微笑一下,也趕快跟上,暫別這個滋生矛盾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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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任何人都不會再把將軍府的真實程度放在心上,西羽雖然根本不記得自己有玩過任何遊戲,但腦子裡卻本能有著關於遊戲的很多知識,也漸漸接受了眼前的狀況和現實,故而他走在府內雖雜草叢生、卻仍可分辨出當年氣勢的花園裡,也是分外淡定。
西羽左顧右看,沒想浪費短暫的相處機會:「羅先生,你是不是……」
羅熙側首,冷冰冰地說:「別打聽我的事。」
這男人基本上都是個充滿戲謔的壞蛋形象,忽然沉下臉來,竟比另外那幾個脾氣不好的人可怕得多。
西羽一臉純良地瞧著他。
羅熙轉而又壞笑了下:「裝可憐也是沒用的,我奉勸你一句,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時候,沉默是金。」
西羽頷首。
「注意安全,會有人叫我們吃早飯的,這種遊戲總是要想辦法把玩家聚在一起才好看。」羅熙轉身就走,背對著他擺擺手:「到時候我在飯廳附近等你,集合進去。」
「喂,說好了要一起找的。」西羽忍不住阻攔。
羅熙回頭瞥了一眼:「你是哪個天真學校畢業的?我有我要辦的事,你也有你要辦的事,互不妨礙最好。」
扔下這話,他便身姿矯健地衝進了霧裡,再追也來不及了。
西羽雖然始終都認為羅熙不是好老人,但絕不否認對方的聰明老練,知道人家講話沒錯,便也小心翼翼地躲入樹叢中,不想被盯梢與監視。畢竟自己都有能窺探別人技能的力量了,其他身份有更多更厲害的技能,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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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詛咒的將軍府里,到處都飄散著冰冷的血腥與腐臭,被了無生機的死氣充斥了。
枯木叢生的花樹叢間連蟲鳴都沒有,更無其它生物活動的痕跡,令走在其間的西羽感覺十分壓抑。
他找到個僻靜的位置,輕聲喚了句:「喂,靈貓!」
「叫什麼,你心裡想著我,我自會來了。」白貓的聲音轉瞬就在他頭上響起。
西羽驚了片刻,後退回身瞧望,盯住白貓的紅眼睛問:「你真能幫我找到其他身份的技能?」
白貓舔了舔爪子:「當然,但每天只能找一個。」
西羽滿眼認真。
白貓抖抖鬍子:「所以你想好了嗎?是想要黑將軍的、白將軍的,還是自己的複製品?」
西羽說:「我想知道,普通的武士有什麼本事?」
白貓沉思片刻,露出個扭曲的笑來:「有意思……」
西羽:「畢竟有六個人都是武士,搞清楚他們的作用也很重要。」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你是我家的世子,我當然會聽從你的要求。」白貓在枯樹上踱步:「順著前面的灌木叢往前走兩百米,有個倒塌的涼亭,碎石里便有你要的花牌。」
講完這些信息,白貓便靈巧地跑掉了。
西羽深吸了口氣,馬上照做,順著被指點的方向快步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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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西羽就在亭子的廢墟里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菊上杯牌/武士特權:武士身份的玩家可在首夜選擇一瓶毒藥或一瓶解藥。毒藥無色無味、服之兩刻斃命,兩刻內解藥可中和毒藥】
他認真讀了幾遍,不由頭上冒汗:看來接下來的飯,是儘量別吃的好。
還有……方浩剛才也緊張地說不能隨便吃飯,難道他正是個武士?
遲遲地站起身來,西羽又鬼使神差地想起羅熙的話——「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時候,沉默是金」。
他現在最令自己擔心的,不就是說不了謊的問題?
既然存在毒藥和解藥,不如……
鋌而走險的念頭在西羽腦海里成形,他立刻收好花牌,轉身幫忙去找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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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的設計是圍繞著日本文化來的,在霧氣減淡之時,西羽成功地在清明堂附近的石像下找到了個規則道具,模樣是傳統的和式祈願符。
【規則之六:世子玩家手持唯一道具妖刀,能夠斬殺對方將軍】
沒想到竟然是跟自己有關的信息。
西羽站在原地琢磨:妖刀是什麼?放在哪了?自己只要拿到妖刀並確認黑將軍的身份,把對方殺了就可以逃出這裡了?
可是殺人……他真的做得到嗎?
「餵。久等了。」
忽有大力的胳膊攬上西羽的肩膀,讓西羽回神。
原來是羅熙。
這傢伙人高馬大的,傷疤累累的臉上只有悠閒之意。
西羽掙脫開羅熙的束縛,很大方地把規則給他看了眼,又問:「你找到什麼沒?」
羅熙漆黑的眼睛眯成狹長的形狀:「沒有。」
這人多半是狐狸成精的,用不著費什麼口舌,西羽笑笑:「那去吃早飯吧?剛才有個人偶來催過我了。」
羅熙饒有興致地瞧著他。
西羽:「?」
羅熙:「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王八蛋?」
西羽瞬間回答:「那倒不至於,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