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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羅熙並不想多跟她接觸,警惕道:「幹什麼?」
芝善問:「你們知道衣服怎麼染嗎?我完全搞不清楚,單我不想在第一天就出局……他們都結盟了,我可以和你們結盟嗎?我很聽話,而且絕不會拖後腿。」
西羽本把不快壓抑過去了,聽她這麼說,又不由皺眉:「這麼多人,你幹嗎非和我們結盟?你知道什麼了?」
芝善欲言又止。
西羽冷漠拒絕:「總之……我沒興趣。」
說著他就要走。
羅熙一個頭兩個大,自然沒勇氣多加逗留,可芝善卻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別生氣,穆元告訴我凌雪的事了,我……我的確被重置過、開始直播也是凌雪消失之後,但我是不是她,其實都沒關係的,我完全不認識羅熙啊。」
西羽平日時而冷靜、時而溫順,聽她這麼說,表情卻像炸了毛似的不爽:「所以呢?不認識就把嘴閉上。」
芝善小聲道:「雖然不認識,不過想必羅熙也不會害我吧,所以我才提出跟你們聯盟的,這就是我自私的小心思,至於別的你真沒必要多想……我不會介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只想活下去啊。」
雖然她每個字都沒有挑釁,合在一起卻令西羽臉色如僵。
蘇子彥在角落裡瞧得差點笑出聲來,而羅熙則忍無可忍,制止道:「所謂結盟是互惠互利,我這裡已經有個累贅了,你若是因為穆元的鬼話,認為我會無私無畏的幫助你,那你可能誤會了什麼,至少現在,我只顧得上西羽一個人。」
芝善默默地閉了嘴,顯然是本打算空手套白狼。
蘇子彥清清嗓子:「對啊,你給我們什麼好處?」
什麼新娘、什麼嫁衣,芝善掌握的信息不比任何主播多半分,她幾乎快要被這陰橋寨如地獄般的氛圍嚇死,當然講不出有吸引力的話。
西羽深吸了口氣,靠近她道:「既然沒好處,就離我們遠點吧,現在就是你死我活的關鍵時刻,誰也不能做誰的善人,怪只怪你報名參加了比賽。」
芝善本就清秀不起眼,在西羽面前更加黯淡無光,她瞧了瞧羅熙,最後放棄:「好吧,算我想太多,看來某些人平時瞧著像個男子漢,但受了別人的恩情,也並不會想著報恩。」
其實羅熙多半是不想讓西羽不開心,但這話實在是有些尖刻真實了。
沒想到他還沒回答,西羽卻道:「如果你能證明你就是凌雪,以後我自然會給你好處,但現在口空無憑——」
他說著說著,聲音戛然而止。
芝善疑惑。
西羽抓住她的胳膊,輕輕地聞了聞:「你去過什麼地方,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這話惹得蘇子彥分外好奇,馬上湊近輕嗅,而後驚訝:「是女屍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芝善雲裡霧裡:「我……」
正在這時,整整安靜了兩個小時的廣播忽然響起。
*
【候選者們,你們真是太令山神大人失望了!】
【迄今為止,我連半件嫁衣都沒收到】
【嫁衣除了它特有的染料外,還需要一種固色植物,名為夕顏花】
【此花芬芳如蘭,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後一條提示……】
*
喜婆蒼老的聲音響徹在陰橋寨的上空。
西羽更加用力地抓住芝善:「你見過這種花是不是?帶我們去,我告訴你嫁衣的染成之法!」
芝善顯然是沒想到好運到來得如此之快,她愣了片刻才說:「花……對了,花!」
蘇子彥著急:「花到底在哪,大姐你痛快點!」
芝善張大眼睛,沒再囉嗦:「在地下,我一早被紙人追著亂跑,逃到了島中央的一個廟裡,廟後有個暗道,我本以為藏著什麼秘密,誰曉得下去就是個黑乎乎的地窖,裡面有好多破破爛爛的花盆,長滿了一種非常可怕的花,像鬼臉一樣,我怕有毒,當時就離開了。」
西羽被這遊戲流程搞得無奈,回頭看向:「走吧,看來任務有戲了。」
蘇子彥又高興又擔心:「可我貧血呢……」
芝善還是不明白:「和血有什麼關係?」
西羽目光複雜:「我剛才說了,可以告訴你怎麼染好嫁衣,但你做不做得到,真是你自己的事了。」
芝善清瘦的臉在月下充滿茫然。
*
夕顏花和三色堇很像,仔細瞧著上面的花紋,就像個哀嚎的靈魂。
四人率先採了一盆之後,就遠離了佛像倒塌的破廟,回到印染坊內找到工具開搞。
終於聽到新娘子夜和血衣的事情,幫忙搗花枝的芝善徹底害怕了,小聲道:「這麼大一件衣服,要多少血才能染成啊,不如我們去抓別人……放別人的血……」
「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多。」西羽淡聲說:「畢竟這場的主播沒那麼好對付,我不想節外生枝。」
憑藉芝善的能力,當然不可能去劫持任何主播,她皺眉鬱悶。
自從這個女孩子加入隊伍,羅熙倒是安靜之際,在院子裡找到了尖銳的石片,就把自己和西羽的壽衣拽到個盆子裡,隔開了血管。
赤紅的顏色一下子毀掉了壽衣的潔白。
西羽回頭瞧見,阻止道:「喂,你這樣會失血過多的。」
羅熙說:「沒事,休息下就好,大不了你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