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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個人連自己都不認識,根本就沒法心安理得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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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神的時候,本來就光線不明的屋子裡逐漸騰起絲絲縷縷的黑霧。
迷茫的西羽立刻打起精神,只聽到身後響起異常冷漠的聲音:「黑將軍與白將軍的宿仇之由,想必你也明白了,這次他們只能活一個,如果你可以選擇,你願意做黑方,還是做白方?」
這聲音比那白貓發出的更加詭異、叫人心寒。
西羽在屋內追尋著聲源質問:「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問?」
可那聲音卻只會在他身後響起:「我誰也不是,現在也只想聽你的答案,小心,如果你回答得太晚,那便身不由己了。」
十二個人,應當六人對六人,這大概就是規則。
難道現在除了將軍之外,大家都有機會選擇陣營?
雖然黑方有那巨蛇的守護,可西羽本能地不想做壞事,也不想因為一方人滿而遭受被動發配,於是立刻說:「我做白方。」
「很果決,你第一個回答,得到了觀眾的欣賞,所以可以從白方抽取特殊身份。」詭異的聲音透露出笑意。
西羽張大眼睛:「觀眾?——這、這果然是個惡劣的遊戲嗎?還有人在看著我們?」
「當然是遊戲,而且是你不得不玩的遊戲,是你要用命去玩的遊戲!」聲音停住呵呵的怪笑,轉而認真道:「抽卡吧。」
與此同時,西羽的面前竟然懸浮出兩張畫著妖貓花紋的白卡。
他遲疑了片刻,選了右面那張。
白卡瞬間翻面,卡面上畫著個手持長刀、腳下伏著白貓的年輕男子。
詭異聲音不由滿意地慨嘆:「不錯,世子卡。從今晚開始,你就是白方的世子,白將軍只有依靠你的力量,才能剷除自己的敵人。」
幸好西羽失憶,空空蕩蕩的頭腦反倒少了幾分糾結,他平靜詢問:「將軍、世子,另外一個特殊身份是什麼?除了這三個特殊身份,每個陣營剩下的三個又是什麼人?我有哪種值得依靠的力量,又該怎麼找到白方的將軍?」
那聲音笑說:「你的問題太多了。除了將軍和世子,還有一個特殊身份是公主,除此之外,其餘的三個人都是武士。特殊身份皆有獨特技能,普通身份也有小小本事,所有玩家的技能都印在花牌上,每個玩家的花牌除了藏在自己的房間內,在將軍府的別處也藏著另外一套複製品。」
西羽努力理解了這番話:「所以我現在,不僅要在房間裡找到自己的技能花牌,還要出去找別人的、並且儘量讓別人不發現我的花牌,對嗎?」
詭異的聲音回答:「沒錯,希望你能一直這麼理智。」
聊天的過程中西羽始終在不停地轉身,卻仍舊無法捕捉到聲音的來源,此刻他終於疲倦放棄,輕聲問:「那目的呢,我們的目的就是把對方都……」
殘忍的話吐了半截,卻終究沒輕易說出口。
聲音笑說:「這場遊戲的目的,就是殺掉對方的將軍啊,只要有一個將軍死了,遊戲就結束了,如果五天之後還沒結束,你們就會被帶回清明堂決鬥,直到該死的死掉,該活的才能活。」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里得意洋洋的語調讓西羽很是反感,好在他沒喜怒於色,冷聲問:「那,還有別的規則嗎?」
「規則?明天會公布的,先好好找你的花牌吧。」這聲音說完後,就忽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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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內黑霧退散,恢復了最開始的蕭條冷清。
西羽立刻再度試圖推了推門,未果後又趴在牆壁上傾聽隔壁,實在是沒有任何聲響。
他沉思幾秒,便捲起襯衫袖子,滿房間地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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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牌,也就是花札紙牌,是日本傳統的遊戲牌,理應是紙卡的模樣才對,而一張小小的卡片,完全有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西羽先是搬空了柜子,摸索過牆壁,然後又掀動榻榻米、扯開被褥。
一系列動作迅捷得幾乎不假思索。
就好像……自己曾經無數次地這麼幹過似的。
他漂亮的眼睛因為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有點恍惚,再去細想卻惹得太陽穴陣陣刺痛,直到手從破敗的棉絮中摸到半個巴掌大的硬紙牌時,才回神細瞧。
【松上鶴牌/白世子被動技能:誠信——無法對任何玩家說謊】
西羽:「…………」
本以為技能都是好東西,可這技能真是太令人無語了。
彼此不知道身份的複雜遊戲,總要去博弈。
不讓講謊話,豈不是很快就會露陷?
更何況黑方玩家若找到這張牌的複製品,再把大家聚在一起硬要挨個說些「太陽自西邊升起」的鬼話,那自己真是慘了。
西羽鬱悶苦笑,決定先不煩惱這束手束腳的技能。
因為牌上寫著「被動技能」,那沒準還有主動技能……屬於他的花牌,也許不止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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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微薄的希望,西羽在屋裡忙活到午夜,才從牆壁掛畫的夾層里找到了第二張花牌,他錘著有些酸痛的腰落座閱讀,稍稍鬆了口氣。
【桐上鳳凰牌/白世子主動技能:刺探——每日可拜託靈貓尋找一張技能花牌的所在】
想必這靈貓指的就是之前那隻大白貓了,看來它的確是白方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