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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羽把口罩帶了回去,移開目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明明記不得任何事,就是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死了才對。」
羅熙問:「不記得任何事了?那你剛才怎麼講自己感冒了?」
西羽一愣,似乎沒辦法清晰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只有認知能力,卻沒有記憶。
「在神經學上,記憶已經是獨立於認知的存在了。」羅熙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瀟灑聳肩說:「勸你別糾結這些,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怎麼離開。」
此話不假,西羽目送他邁步去找畫卷的碎片,暗自深吸了口氣,壓下諸多奇怪的想法,決心先應付完眼前這個潮濕的密室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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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人的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齊心協力過一陣子,便將這潦倒陰暗的廳堂整理完畢了。
倒塌破舊的家具全部歸位,能翻出的小物件都擺在了桌上,四處散落的宣紙碎片也被尋了個七七八八。
男人們開始面面相覷,而幾位心細的女孩子,仍舊站在畫卷前兢兢業業地拼圖。
血雨積水沒過大家腳踝的時候,一副劍拔弩張的對陣圖終於差不多湊了完全。
西羽隨著其餘人圍過去,見圖上是一黑一白兩支日本武士隊在大宅院裡相互廝殺之景,筆觸精細寫實,讓卷幅上的屍肉血氣撲面而來。
方浩老師扶著眼鏡努力端詳,嚴肅說:「看畫中人物的衣著打扮,應該發生在幕府時代,可惜我對那幾百年歷史不熟,也不知道這畫講了什麼事,你們怎麼看?」
西羽默默打量,注意到畫中倒地的黑旗與白旗,各自有著獸類的圖騰,只是圖騰樣式過於模糊並無法分辨,便沒隨意多嘴。
這時,蹲著拼圖的少女唐彥彥著急站起,抹了下娃娃臉上的汗水喊道:「還少了兩片,碎片沒有了嗎?」
其他人互相瞧了幾眼,再度動身幫忙尋找,只可惜廳里所見之處早就被齊力翻遍了,很難發現漏網之魚。
窗外逼仄的天已經徹底暗下,雨水嘩啦啦地動靜涼到刺骨,屋裡暗紅的水越積越深。
西羽親自去各個櫥櫃裡確認,發現確實被搬動得空無一物,這才回來說:「除了這幅畫外,屋裡甚至都沒有多餘的紙張書冊和筆墨,如果不是碎片藏得太深,那就是……」
吳智端著火光微弱的燭台氣惱道:「不會有誰把拼圖藏起來了吧?」
「這有什麼好藏的,難道還有人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不成?」美女姚塵娜一臉不耐煩,拉住男友說:「花生,我們別陪著這些白痴做蠢事了!這怎麼說都只可能是惡作劇!現在天都黑了,再不走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
被她搖晃的帥氣青年很無奈:「如果沒有那條蛇,我肯定也覺得是惡作劇,可是——」
「誰真的把蛇看清楚了?沒準是、是全息投影之類的東西,欺負我們精神緊張不敢細瞧。」姚塵娜拿起個斷掉的椅子腿,毫不猶豫地趟著水往大門走去。
男友花生趕緊追上:「娜娜,你別衝動啊。」
姚塵娜蹙起秀眉:「我最討厭遭人戲弄,我倒要看看外面有什麼蛇不蛇的!」
花生大概平日裡就是順著女朋友的,此刻除了無奈之餘,也只能抓著她的胳膊阻攔。
積水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到了膝蓋。
滿身狼狽的姚塵娜氣著甩開男友:「你不幫我拉倒,別給我添麻煩!」
說著她就艱難地衝到門口,用力推起沉重的木質門栓。
花生嘆氣,最終也只能跟著這姑娘一起使勁兒。
這種魯莽行為引得其他人更加不安,可那羅熙卻像在看好戲似的,蹲坐在桌上發出聲嗤笑。
西羽對視上他犀利的眼睛,又扭身去問唐彥彥:「請問,少的部分在哪?」
因怕畫被弄濕,唐彥彥正和其他兩個妹子一起抬著捲軸避水,急忙回答:「右下角,哥哥,求求你再去找找吧,不然你幫我拿著畫!」
西羽望去,根據畫卷的其他細節推斷,那處紅顏料的邊緣被畫師處理成了紅色花瓣的意象,按照內容推斷應當是要表現出一片血泊才對。
就這麼片刻,姚塵娜和花生已經打開了搖搖欲墜的木門,一陣陰冷的風伴著血水直接湧來,水面上除了大雨不停激起的水花,還有一圈圈令人不安的漣漪在靠近。
小情侶二人臉上泛起忐忑,自然是都不敢往前行動。
「喵的!」吳智拿著燭台慌張倒退:「蛇、是蛇游進來了!快關上!」
他這麼喊著,自己卻被嚇得摔了一跤,搞得僅有的幾簇火光又滅了一盞。
果不其然,下一刻,赤紅的水裡就抬起了令人肝膽俱裂的巨大蛇頭,直接撲向了門口搞事情的二位!
姚塵娜尖叫著拉著花生逃命,眾人大驚,場面亂作一團。
羅熙嘖了聲,連忙三步並做二步衝過去幫忙推門。
花生從恐懼中回神,掙扎開女友的胳膊,也努力將剛剛打開的木門往回關。
只可惜那黑蛇速度奇快,在還留有個門縫的剎那,直接破木而入。
一時間驚叫迭起,場面崩潰。
這時候再去找什麼拼圖已經是無稽之談,西羽蹙眉:「別怕,拿穩了。」
話畢他就用力咬破了手指,直接把冒出的鮮血塗到了畫軸的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