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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羽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嚨,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眼痛苦泛紅,全身都在抽搐抖動,竟是半個字都不講。
羅熙想拉開他的手,卻感覺到他對自己使了大力,不由微怔。
片刻工夫,其他玩家也都慌張湊近查看。
吳智非常緊張地叫道:「哥哥!你沒事吧?——他、他是被人下毒了吧!」
這話引起了片刻死寂,然後大家又開始竊竊私語。
方浩在吳智充滿期待的眼神里,遲疑地拿出花牌說:「這個是我們在清明堂外撿到的,上面寫了武士身份特權,就是有毒藥和解藥——怕是真的有人對他下手了。」
吳智急的抓耳撓腮:「我可沒有解藥啊,誰選了解藥,快救救他好不好?」
祝歌皺眉:「就是,有解藥的拿出來,如果他是你同隊的關鍵人物,那可就糟了。」
任波:「至少他要這麼死了,就說明不是將軍了,排除一個嫌疑。」
「排你妹啊,你是不是有病!」體育大學的何英奇忍不住,從衝鋒衣兜里摸出個小藍瓶,單膝跪在西羽面前說:「我有解藥,給你。」
西羽憋得滿臉通紅,似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助地望著他的臉。
何英奇不由分說,就把解藥灌了下去。
隨著甘甜的藥液入口,西羽鬆開了掐住喉嚨的手,在狼狽的急促呼吸中被扶著坐了起來,抹掉淚水,用極其嘶啞難聽的聲音吃力回答:「謝謝……」
「哥哥你還是別說話了,好好歇一下吧。」吳智氣道:「本來被困在這已經很倒霉了,還有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下毒的小人,可以,別叫我知道是誰。」
西羽聽著這番打抱不平,苦笑著沉默,沒有與任何人的眼睛對視。
*
原本就不算和諧的早餐聚會因著「下毒事件」而作鳥獸散。
很快大家就三五一群地找了各種藉口離開了清明堂。
最後只剩下「休息喉嚨」的西羽和努力扒飯的吳智,吳智還主動招呼他說:「你吃我的吧,我的沒事,老餓肚子可不行。」
西羽微笑著搖頭,扶著桌子起身,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出去。
吳智點頭:「那你小心點啊,我看你是被盯上了。」
這小鬼從頭到尾都沒顯露出任何惡意,西羽也便溫柔相待,又笑了下,才匆匆離開了廳堂。
*
遠離府邸的地方仍舊是霧氣濃郁,可見度極低。
西羽快著步子,只想趕緊去找技能花牌,最好是先保證自己的花牌別被發現。
可剛出沒多遠,就被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攔住。
又是羅熙。
西羽警惕地抬頭盯住他。
「剛才你並沒有中毒吧?那麼用力掐自己喉嚨,就為了騙個解藥?」羅熙打量他:「還是想趁機裝啞巴?」
西羽被戳破,表情卻風平浪靜,留下個冷眼就想走。
羅熙又攔住他:「我沒那麼多閒情逸緻管你的事,只是想警告你,我沒揭露你,你也別過分關注我。」
誰過分關注你了?!
西羽差點脫口,終究還是咬著嘴唇忍住了。
畢竟他現在像大腦故障似的逮到話就想講,這般做作地扮成個喉嚨受傷、不便出聲的人,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羅熙:「用不著反駁,就你這沒事偷看我兩眼的勁兒,實在是太明顯了,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咱倆有什麼呢。」
西羽的確是有點在意這個男人與眾不同的言行,但聽他的鬼話卻心中不耐,悶悶地哼了聲就朝前走去,直把他甩在身後。
羅熙站住原地,把手藏進皮衣兜里,在冰涼的霧氣中淡笑一下,也搖搖頭消失了。
*
技能花牌、技能花牌。
現在沒有比這更重要的東西。
西羽顧不得在府里觀察太多,只在沒人的地方搬石頭、翻落葉,就連踩過的石板路都不放過,只盼著能先人一步得到更多信息。
他一路認真尋覓到偏遠的湖邊,忽然被迎面而來的腥臭熏到,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霧氣里的湖水竟然是血樣的通紅,而且湖面上飄著不少泡漲的屍塊,看起來格外噁心恐怖——只是……在這麼驚悚的湖水盡頭,竟然隱隱立著個龐然的建築,真令他非常在意。
正猶豫時,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西羽身形輕巧,趕快找到個倒下的石像躲藏起來。
原來是姚塵娜和花生這對小情侶來了。
姚塵娜低頭啜泣著,顯然情緒不高,還甩開了花生湊過來的手。
花生有點急了,聲音稍微抬高:「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姚塵娜不知嘟囔了什麼。
花生鬱悶:「因為我比你特殊!」
姚塵娜已走到湖邊,顯然也被眼前的血湖驚到,過了半晌才回神捶打男主。
花生無奈:「不信的話,我帶你去證明便是。」
說著,他就率先跳到了屍體上,回身朝姚塵娜伸出手。
姚塵娜猶豫片刻,終是擦了擦眼淚,隨男友踩著屍塊過河了。
西羽仍舊蹲在遠處,半點聲音不出,默默地琢磨:現在能讓他們爭吵的問題,肯定是沒選在同一陣營,而且通過剛才的話可以看出,姚塵娜應該是個普通武士,而花生卻有特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