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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之行瞬間放棄去襲擊穆元和芝善,謹慎地靠近觀察。
然而平時總是追著人跑的紙人們並不在他,仍舊遲緩艱難地邁步。
應之行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在幹什麼?」
紙人不理不睬,像是失去靈魂。
環境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應之行產生了濃重的危機感,他忍不住伸手去按住了個紙人肩膀。
未料那紙人忽然一百八十度扭頭,原本漆黑的眼睛變得通紅,極度詭異地跟應之行凝固對視。
應之行立即鬆手後退,紙人又扭過頭,繼續朝前走去。
主播和主播之間本就沒有絕對的仇恨,穆元靠近哼笑「遊戲階段變化了,再不完成任務,真的還能完成嗎?」
應之行眯起眼睛。
芝善滿嘴是血,哪還敢留在穆元身邊,趁機腳步虛浮地溜掉了。
穆元本就是打算敲詐勒索她,故而也不在意,反而掂了掂手裡黑色的牙齒「她走了,現在多出一顆,你想要嗎?」
應之行反問「你打算怎樣?」
「不打算怎樣,只是希望做個好人幫幫你。」穆元知道應之行無論如何都會搞到牙齒,索性說「我把多餘的給你,你和我一起對付西羽和羅熙。」
應之行冷眼看他「你覺得我的許諾有價值?」
穆元挑眉「我覺得有,你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會輕易食言。」
「我的確好面子。」應之行猛地朝穆元出拳「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施捨!」
與此同時,開啟支線的西羽和羅熙正被屍化的紙人追得狼狽不堪。
逃到牆頭和屋檐上的兩人完全失算,那些屍體並非殭屍那般的屍體,反而更像是電子遊戲中的惡靈,竟能夠化成陣陣黑霧襲擊過來!
握著烏鴉的西羽站在狹窄的牆上,艱難躲過連續四次衝擊,就在身體扭成極限的同時,又兩個黑影衝過來,直接把他撞到地面!
眼看西羽就要被恐怖的屍體淹沒,羅熙眼疾手快地跳到災難中間,用路上順手撈來的燈籠驅散他們,護住西羽說「烏鴉給我!」
這些怪物根本就是在攻擊拿著烏鴉的玩家,西羽還算看得明白,自然不忍心把他推入火坑,反而咬牙爬起,不顧疼痛狼狽的身體說「掩護我,我去找喜婆!」
說著他就推開羅熙超前狂奔!
羅熙怔愣的剎那,西羽已經衝出了老遠,他忙拎著綠色的燈籠追在後面喊道「小心!」
異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孤獨的顏如玉很是害怕,左顧右盼地溜到了阿骨家附近,繞開那些「□□」般的紙人,進去詢問任務。
阿骨望著天生時不時飛過的烏鴉若有所思,聽到動靜才冷冰冰地問「幹嗎?」
顏如玉注意到地上淺淺的血跡,咽下口水說「我要一顆你項鍊上的牙齒……猜得沒錯的話,是要用自己牙齒換嗎?」
阿骨從來不笑,依然冷得像塊冰「用別人的也行啊。」
顏如玉還算智商正常,已經明白了遊戲條件,就是要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其實任務要的每一部分,都不致命,致命的是主播之間因此而起的仇恨。
想到這裡,顏如玉便決心說「我就用我自己的換。」
說著她就拿出一直當防身武器的剪刀,手有些發顫「……沒找到合適的工具,你這裡有工具嗎?」
阿骨滿臉漠視。
主播有沒有體驗過疼痛的嗎?
當然沒有。
哪怕是顏如玉這般靠顏值吃飯的女人。
她暗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過去了」之類的,鼓足勇氣抬起剪刀。
沒想到這時忽然從黑暗裡竄出個影子,一下把顏如玉打倒在地,竟是之前被羅熙襲擊過的周澤。
面對著前兩天短暫結盟過的顏如玉,周澤毫不手軟,拿著石頭照著她的頭就猛砸了兩下,然後氣喘吁吁地看向阿骨,口齒不清地說「她的牙,我都給你,給我牙齒。」
應之行和穆元當真打了一架,兩人都因此掛了彩,但考慮到任務要緊,他搶到黑牙齒後也沒戀戰,找個犄角旮旯把繡花鞋草草完成,便急著交任務去了——這也是應之行這兩日的觀察,他發現其實任務物品形式大於內容,嫁妝究竟做得精細不精細,nc未必在意。
果不其然,喜婆拿到鞋後雖然不滿,抱怨了幾句卻還是說「算了,你去睡覺吧,反正你也熬不過明天,白長這麼漂亮,真是不爭氣。」
說著她又神色不定地落座。
正在此時,無數烏鴉飛過。
喜婆被嚇得抱住頭,就連膝蓋上的繡花鞋都掉在了地上。
應之行終於有閒心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喜婆原本就皺巴巴烏黑的臉更加難看,顫抖的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
應之行抱起手,正想再瞧瞧天上的烏鴉。
正在此時,西羽竟然從樹上跳下來,伴隨著無數雪白的紙片,一下把喜婆踢到在地。
喜婆半點不再囂張,倉皇爬著後退。
西羽全身都是細細的傷痕,幾乎成了個血人。
他抬起手把緊握了一路的烏鴉扯斷,溫熱的血濺得到處都是。有幾滴迸到喜婆身上。
只見那血似乎成了比硫酸還可怕的東西,竟然一下子腐蝕了喜婆的身體,讓她在慘叫扭動中化成了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