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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碩大的金色眼瞳直直的貼在玻璃上,眼睛發出的光強烈的竟然把眼前的那塊區域給照亮。
「K···」我抖了抖,讀出玻璃上的第一個字母。
「A···M···I···」越讀到後面聲音顫抖越厲害,「L···L···A···」
Kamiila
我張開嘴巴,就像是被扔到岸上長大嘴巴徒勞呼吸的魚。
綠色的爪子穿透玻璃,就像一把滾燙的刀切入黃油中一樣,輕易的穿過厚厚的防彈玻璃。
「不不不!」
我尖叫起來,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的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跑去。
黑的。黑的,全是黑的···
沒有電力供應的實驗所漆黑的可怕,我什麼都看不見,撞到轉彎的牆壁上,就貼著牆壁飛奔,腦袋嗡嗡作響,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身後卻一直傳來似有似無的呼喚。
Kamilla···kamilla···
無時無刻的不從我的耳膜,我的嘴巴,我眼角的縫隙鑽入,要把我吞噬殆盡。
我害怕極了,恐懼極了。
「啊!」
腳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我整條腿痛的抽搐起來,身體向前傾倒,滾到地上。
Kamilla···Kamilla···
求求你,求求你,別再叫了。
我捂住耳朵,身體縮成一團。
「Kamilla!」
冰冷的爪子按上我的腳趾,我害怕的掙紮起來。
「Kamilla!」
它按住我腳掌上的傷口,我疼的抽筋起來,躺在地上。
我想一定是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了腳掌,我整隻腳從腳底到腳背火辣辣的疼。
「Kamilla~」
我竟然從它的語氣中聽到了安撫的意味,事實上,明明是理智上恐懼的呼吸都在發著抖,身體卻自然而然的放鬆下來。
濕冷柔軟的物體突然貼上我的腳掌。
眼睛在完全漆黑的環境下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也讓身體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觸碰被放大無數倍。
它在舔我的腳。
疼痛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快感在那隻腳掌上蔓延。
我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身體,在它的手下,就好像變成了一團敏感貪婪的組織神經,因為它任何的一個小動作而爽上天。
羞恥、燥熱
痛苦、爽快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織在我的腦海里,我就像是一隻被丟入狂瀾洶湧的海面上的小船,忽上忽下,我被折磨的幾近發狂。
睡吧,睡吧。
睡著了就不用再經受這種折磨了。
一股睡意襲上頭,我閉上眼,陷入了黑暗。
「呼——」
粗重的喘息在我耳旁炸響。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眼前不再是先前那種一團漆黑的景象,而是一陣又一陣閃亮的燈光向後飛速而過的模糊景象。
我眨了眨眼,蹬了蹬腳。
果不其然,又回到了嬰兒的時候。
它抱著我飛速的奔跑,身後無數高昂的叫聲緊追其後。
啊!如此強大的默斯特也會逃跑嗎?
我想起它空手剝開防彈玻璃的景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似乎是接著上次夢境的後面,它抱著幼年的我逃跑,我似乎和它共享了一會兒的視線。
我眨眨眼,眼前依舊還是那番嬰兒眼球所能看到的模糊場景,似乎是從那陣奇怪的境界中脫離了出來。
看來共享視線需要一定的條件。
「呼——」
它又喘了一口氣,把我從思考中拖了出來。
後面追趕的應該是實驗所里的那群人吧。
可是媽媽和爸爸從未告訴過我,我小時候有段時間實在實驗所里渡過的。
以及,年幼的默斯特為何要帶我逃跑?
還沒等我想通這幾個問題。
眼前托住我的綠色爪子就猛的炸開,血沫飛起,撲的我滿臉。
接著我和它一同滾到地上。
「所幸射線的範圍沒有布置很廣···」
我愣愣的看著從它手臂炸開的缺口裡晚宴流出的血液,抱住我的冰冷身體微微痙攣起來,紅色的高跟鞋踩在這攤血液上,然後我被翻了一個身,從它懷裡拽出來。
「啊!!!」
它嘶叫著,痛苦尖銳的就像是失去孩子的母獸,掙扎著在地上翻滾。
我感覺著自己的身體越升越高,被抱入一個滿是香水味的懷抱,它的叫聲愈發慘烈。
「啊!!!啊!!!啊!!!」
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絕望,空氣都因這份絕望而顫抖起來,哀慟的直刺人心。
默斯特,默斯特,默斯特···
別叫,別叫,我在這兒···
我仿佛從那個嬰兒的身體從脫離而出,變成輕飄飄的幽靈來到它的面前。
它那么小,那么小。
斷了一邊爪子的小怪物趴在地上,拖拽著向抱著嬰兒遠去的女人爬去,血就像是怎麼都流不盡一般拖得滿地都是。
伸出的爪子就徒勞的懸在半空合攏、張開···
我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的景象。
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也沒有任何的味道。
它離開了。
我動了動腳趾,除了細微的刺痛,剛才的劇痛消散的乾乾淨淨。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一點都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