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啊!」
它吐掉嘴裡的灰皮,在我懷裡扭了一下背對著我俯下身,回過頭的時候叼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湊到我的面前。
「嗚··啊啊~」
叼著東西嘴裡發出的聲音都模糊不清,我看著它眼睛閃閃的期待樣,伸出了手。
也不知道它是這麼分辨出凝血管的。
我看著手心裡的濕漉漉的凝血管。
「啊啊啊!」
它用鼻子頂了頂我的手指,示意我把蓋子打開。
我剛把凝血管蓋子拉開,它就把自己還在向外冒血的肘窩抬到凝血管上,另一隻爪子捏在自己肘窩的上方,用力一捏。
血噴的我滿臉都是。
好歹血算是收集到了,我接過夢博迪朗遞過來的紙巾,擦乾臉上的血跡。
即使是從靜脈血管里流出的血也是鮮紅異常,即使沒有儀器,我也能從血液的顏色判斷出,它血液里紅細胞的含量絕對非常高。
「把凝血管給我。」
克萊爾拿走我手上的凝血管。
專注於如何把針頭扎入它的皮膚讓我忘記一個問題。
「你們是怎麼給它抽血的?」
光是刺穿它的皮膚,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克萊爾乾笑兩聲,「我們很長時間都沒能抽到它的血,即使抽到了,量也是少的可憐,它……很淘氣。」
形態它性格的時候,克萊爾語氣不自然的停頓讓我覺得她想說的可能不是這個詞。
而且,淘氣。
我看了一眼懷中的生物。
它安安靜靜的趴在我的懷裡,閉上眼睛,發出咕嚕嚕的呼氣聲。
結合剛才主動讓我抽血的動作。
乖巧安靜的完全和淘氣這個詞搭不上邊。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想到剛才那幕鮮血直流的場面,我心底騰升出一種憐惜的情緒。
我捧起它的手臂,血已經止住了,表皮被撕去一大塊暴露出裡層的紅色肌理。
說實話,我有些生氣。
對於我爸爸的造物,我總是有種特殊的執著,即使後來已經被研究透徹沒有價值之後,我也會把它們留下來精心照顧。
更何況它幾乎算的上是我爸爸至今創造出的,最完美的生物。
「聽著,以後不准再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
我擺正它的腦袋,讓它的眼睛正視我的眼睛。
它眨了眨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嘿……聽懂我的話了嗎?」
我用食指戳了一下它的腦袋,就像我爸爸教育我那樣,拖起它自己撕開表皮的那隻爪子。
「不能……不能傷害自己。」
我比劃著名指向它肘窩那塊撕開的傷口。
它的眼球跟著我上下晃動的手指,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明白嗎?」
看到它完全心不在焉的狀態,我只能再用食指戳了一下它的腦袋。
「集中注意力!」我再次指向它肘窩的傷口,「不能,不能……哦!老天……」
它一口含住我的手指,沖我無辜的眨眨眼。
完全無法溝通。
如果是不能對它做過分的事情,那倒也沒什麼,頂多有些憋屈。
可它卻是那種無論你做了什麼,它都會乖乖的承受,一點不悅的情緒都沒有。
就像現在,肘窩上的傷口好不容易不再流血了,我因為保持同一個坐姿太久了稍稍挪了一下屁股,它就跟著貼過來。
肘窩上的傷口頓時裂開。
而它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換個姿勢繼續趴在我的懷裡,血液如圖小溪流一般把我半邊衣服都給染紅。
「停停……停下!」
我就像一個為孩子操碎心的母親,小心翼翼拖起它的手臂。
「嗚~」
而它那個小混蛋,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它開心的事情,雀躍的撲進我懷裡,用臉頰蹭了一下我的臉。
我都有些懷疑它的智商是一歲,而不是八歲了。
「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愉快,我非常欣慰,你父親看到這裡也會很高興的。」
夢迪博朗的話總讓我有種詭異的恐懼感,我總覺得她每句話後面都藏有別的意思。
「我倒是覺得我爸爸會為我以後的研究成果高興。」
夢迪博朗捂住嘴巴,像是上世紀的淑女般『咯咯直笑』。
「你的父親告訴我,卡米拉小時候因為他和你母親研究常年不在家而抱怨過。」
我感覺我臉的溫度在升高。
「小卡米拉總在說一個人待在家裡好可怕,想要一個人來陪你。」
我還記得我當時拍著我媽媽的肚子,對爸爸說。
「為什麼卵子還不受精呢?」
小時候聽父母床腳的事情至今記憶深刻。
「你爸爸總說,他可愛的卡米拉很想有個弟弟,你瞧,弟弟……」
它注意到我的視線,眨巴眨巴眼睛。
「嗚啊?」
「我怎麼感覺,你一直都在不留餘地的拉近我和它的關係?」
夢迪博朗插住腰。
「和研究對象建立親密的關係,難道不對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誰會把研究對象當弟弟。
它乖乖坐了一會兒,就開始在我懷裡扭動著蹭來蹭去。
「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