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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裡了?
還會去辦手機卡,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嗎?
「喲,這是又陰天了。」
一諾兩手插兜,悠閒地看著窗外,她嚼著口香糖感慨:「會不會是哪一位神仙難過了,要哭鼻子了呢?」
她跟宋念影說話的樣子都像是老友一般,一點不見陌生,非常的「自來熟」。
以前,或男或女,也有這樣與宋念影搭訕的,讓她本能的反感,可面前的女孩沒有,反而讓她有一種與老友交談的熟絡感,宋念影抬頭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雲霧讓人新生壓抑,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
寒風呼嘯,天空一片灰暗。
城堡內,顏楚虞一手背在身後,黯然地望著天邊的那一抹月。
十八、花百柔、左蝶都在,卻沒有一個吸血鬼敢上前說點什麼,剛剛發生的事兒,左蝶已經把今早的經歷都告訴花百柔和十八了,十八聽了沉默不語,花百柔則是心裡替聖王難過,忍不住埋怨:「她姥姥個腿的,聖王那樣的自控力,怎麼會突然失控?這其中要是沒有誰作祟,腦袋給我擰掉了我都不信!」
還用說嗎?肯定又是修羅王背後搞鬼。
左蝶憂傷又心疼的望著聖王。
她全程見證了夫妻倆吵架的經過。
也不是說吵架,是她們聖王被傷害的經過吧。
當夫人說出那一句――你是什麼東西的時候?
她看見聖王都要哭出來了,心都碎了。
而夫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她也沒有哄聖王啊,只是打開車門,默默地下車了。
左蝶一腳油門踩下去,加速把車子開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慌亂地從包里掏出了所有的血果,趕緊遞給聖王:「王,你快吃了。」
吃這個,是可以克制欲望的。
可聖王的眼神那麼空,她麻木機械地接過血果,含在嘴內,良久不言語。
車窗外,狂風呼嘯,大雨磅礴而下,顏楚虞的唇艷紅無比,她的眼眸里的湛藍入退潮的海水一樣消失,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態,可她好似更難受了,眼裡氤氳的水光與外面的大雨連成一片。
就在昨日,她還歡喜的捧著花敲開未婚妻的門,為了給她做早飯,練習了一整夜。
而如今,她狼狽地逃回到了城堡里,什麼也不說,就像是木頭人一樣站在月色之下。
冰雕城堡里有了改變。
以前,左蝶第一次被聖王救回來的時候,看到這裡還是肅穆的,冷冷清清的,全都是白色,什麼都沒有。
而如今,聖王因為宋念影的那一句――以後時間還長,你要是想了,就帶我去你真正的家看一看。
她就一點點往這清冷卓絕的城堡裡帶各種人間的東西,空調、洗衣機、各種家具,聖王甚至還特意做了個冰箱,裡面裝滿了甜品。
因為這些與冰堡格格不入的物品,帶來了煙火氣息。
只是如今,都已經用不上了。
聖王心性簡單直接,她知道,今天宋念影是察覺出了她是異類,不會再讓她接近了。
修羅王知道聖王回來,半個時辰後,特意過來看她。
因為她的到來,左蝶和花百柔嚇得退到了離城堡幾十公里外,噤若寒蟬。
修羅王這次是獨自前來的,她向來講究排場,難得一鬼出行。
她來得時候,聖王正坐在她冰冰涼涼的長椅上,旁邊還零散地放了幾壇好酒。
她的長髮凌亂的散在肩膀,唇被酒打濕,鮮紅無比,她一手抓著酒罈,仰頭,汩汩的酒水在空中劃出弧線,瀟灑的落在紅唇之中。
這樣一幅美景,修羅王看著都忍不住讚嘆,她不客氣地坐在了一旁,淡然地說:「聖王,從你醒來時,我就說過,人鬼殊途,不能與她們走得太近。」
聖王沒有看她。
修羅王也不生氣,她臉上的修羅面具在這雪白的城堡里更顯尤森,「人類是這世上最複雜的生物,她們總會生出很多複雜想法,骯髒可怕。我讓你去人間走一趟,也是想讓你感受一下那份污濁,更加珍惜矜貴的身份。」
聖王蹙眉,抬眼看著她:「你是來說教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背後寒風直垂,頭髮和長袍都飄了起來,眼中殺氣蔓延。
以前,聖王在修羅王面前都是沉默寡言的,一點點情緒都看不出來,如今,她雖然生氣,但是修羅王並不在意,反而有些開心:「我不是說教,是想讓你儘早的認清現實,你可知道,在你入眠這千百年,我族有多少傑出之輩被人類誘惑,寧願放棄者高貴的身份,也要屈尊去人間,可得到的又是什麼?」
顏楚虞仰頭,喝了一口酒。
此時的她想要把這一壇壇酒都從修羅王的耳朵里倒進去,嘴裡再流出來。
修羅王:「我對你說過,我有一心愿,將來達成之後,這吸血鬼一族我會雙手奉上送與你,所以,聖王,有許多東西是你必須經歷的。」
身為這世間最陰寒的吸血鬼一族的頭領,沒有一刻強大堅硬的心臟,如何管理眾鬼?
「花百柔有沒有告訴你,人人都怕吸血鬼,其實吸血鬼才怕他們人類,尤其是女人,沾染了就無法自拔。」
「還有,聖王,你知道宋念影在意的是什麼,從最初你接近她就目的不純,就算她現在沒有發現,將來也必會與你撕破臉,所以,趁著今日之事,提早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