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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霽聽完我胡編亂造的擔憂,雖是滿臉無奈,但還是沒能說出任何責備的話。
下午的檢查需要空腹,他們怕我只能看不能吃,眼饞難受,所以到了飯點很自覺地離開了病房。
不像上次那家醫院沒有空餘的病房只能和其他人住一起,這次為了方便張開霽陪床,住的是單人病房。雖然方便了不少,也不用再擔心醫生檢查的時候不好意思,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張開霽他們在的時候還好,我就算感到煩躁也不至於坐立難安,可他們一旦離開,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連一秒都待不下去。
換了身衣服,我便從醫院溜了出來。
並不是要臨陣退縮,而是打算去找大妞。她比我生病的時間長,她肯定知道能讓我術前放鬆的方法。我相信只要見過她,被天生樂觀的她安慰兩句話,我就能重拾信心。
不過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和她聯繫了,不敢保證她中途沒有轉院。畢竟上次出院的時候,她告訴我,她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駐留太久時間,如果我去找她沒見著人,就說明她去了其他醫院,找到了更好的醫生。
我滿懷期待去住院部申請探病,卻得到了大妞已經出院的消息。
護士長並不知道大妞去了哪家醫院,只是告訴我出院那天,大妞的父母來接的她。
沒見到大妞,我只好回了醫院。
父母比我先回病房,他們沒見著我,還以為我又像上次那樣偷跑了,所以在我回去的時候老兩口正急得在病房裡打轉。見我是又驚又喜,忙擦了眼淚,裝作平常的模樣迎上來,問我去了哪裡。
我告訴他們我只是出去散步,為了讓他們放心,我趕緊換回了病號服。
病房裡只有他們,沒見著張開霽。
父母告訴我,張開霽有點事,要晚點才過來。
我沒有心情去深究張開霽去了哪裡,因為心裡惦記著其他的事情。
我聯繫不上大妞了。
上個月我還曾給她發過消息,問她近況如何,她雖然回消息很慢,但好歹也會回。
我這次一直沒能等到她的消息。
我隱約感覺不對勁,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但我不認為那是真的,我使勁搓了兩下不停顫抖的手,給大妞撥去了電話。
我想,如果她不方便發消息,接個電話報聲平安應該沒關係吧。
電話並未如我所願接通。
掛斷電話,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父母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但因為我的心很亂,情緒不受控制,再度對他們流露出了不耐煩。
父母說不失落是假的,但還是互相寬慰,提醒我有新消息。
聞言,我趕緊掏出手機,見到熟悉的頭像在閃爍,仿佛是一簇象徵著生命的火苗在攢動,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
是大妞。
「我剛才有事。怎麼了?」
聽到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沒什麼。只是去找過你,護士說你出院了。」
大妞的回消息很慢,仿佛一個對智能設備不熟悉的老年人。
「嗯。出院了。」
我忙問她去了哪裡。
大妞這次依然隔了很久才回我,不過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的病情如何。
大妞的問題徹底打開了我的話匣子。手機的按鍵音在病房裡綿綿不絕。也只有面對同樣患病的她,感到「平等」的我才能徹底敞開心扉,說一些不能和父母,以及張開霽說的話。
我告訴大妞,我現在又住院了,而且馬上要做手術。但我很害怕手術會失敗,也害怕術後的後遺症。我的用語毫無修飾,把我的急躁和不安暴露無遺。但一想到對面的人是大妞,只有她才能百分百能理解我,我又覺得沒有關係。
我想,我希望聽到的並不是大妞對我的建議,而是聽到她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我,做手術一點都不可怕,一閉眼一睜眼就結束了。
她也的確按我所想讓我放寬心,手術很簡單。
她說的話,我從父母、張開霽和醫生口中已經聽過不下十遍,他們每次說都無法讓我真正放下心,但聽到大妞這樣說,籠罩在我心上的霧霾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張開霽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結束了和大妞的對話。
大妞說她最近很忙,可能沒辦法及時回我消息,讓我不用擔心。
我說好,還說等我手術結束後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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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怎麼也沒想到,張開霽有點事要晚點回來指的竟然是他去理髮店剃了個頭髮。
還記得我剛剃完頭的時候怎麼看都不順眼,所以當天就戴上了帽子,張開霽卻一點都不遮掩,頂著現在的髮型從理髮店走回了醫院。
我原本還以為父母是知情的,但看著他們臉上和我同樣驚訝的表情,我想,他們大概也沒料到。
我難以置信繞著張開霽轉了好幾圈,反覆摸他扎手的腦袋,確定不是假髮,是真的剃得和我一樣長,才皺著眉坐回了床上。
「你怎麼回事?瘋了?」我問他。看著像是換了一個人的張開霽,我可算明白髮型對一個人的顏值有多重要了,雖然在我心中,張開霽還是帥的,但這個丑不拉幾的髮型確確實實讓他的顏值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