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怎麼會?」張開霽動作熟練地揉上我的後腦勺,笑著說:「在我眼裡,西西可是全世界最招人喜歡的人。」
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張開霽過於真誠的態度。注意到周圍人投來了打量的目光,公眾場合我不好表現,只能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掩蓋我雀躍的表情。
我住的四人寢,其餘三人是外地考過來的,沒有父母陪同,入學的全部流程都是自己獨立辦理的。
所以他們對於我只是在一旁光站著玩手機,而就連換被套這種小事都要交給張開霽,表現得十分吃驚。
把宿舍收拾完,張開霽又馬不停蹄去給我代領軍訓服,而我在寢室吹空調等他。
張開霽走後,彼此已經熟悉的三人很快圍了上來。
開口第一句話就把我給問住了。
「剛才那個人是你哥?」
我搖頭。
三個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那是你朋友?」
我頓了一下,接著點頭。
「你朋友對你可真好啊。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但做事不像是個剛成年的人。」
我搖了搖頭:「他明年才成年。」
說完我自己也愣住了,我這才意識到,我竟然要比張開霽大一歲。
因為成績差,我小學留過一級,所以一直都要比班上的同學大一歲,而因為張開霽生日的月份比我早,再加上從認識開始,都是他在照顧我,還說過我和他弟弟一樣,我就理所應當以為張開霽比我大。
意識到弄錯了年紀的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張開霽比我大,他事事維護我,對我照顧有加,從心理層面,似乎比較能夠接受。但如果他比我小,而我把所有麻煩事都推給他,還要讓他來照顧我這個年長的人,這樣弄得像是我在以大欺小。
實在難以接受。
所以當張開霽領完東西回來,我二話不說把他拉出了宿舍。
他見我表情糾結,問:「怎麼了?」
我把他拉到走廊角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目光堅定地盯著他:「張開霽。」
張開霽也是一頭霧水,他不過就離開了十幾分鐘。
「西西,怎麼了?」
我緊緊地盯著張開霽,說:「叫哥哥。」
問號快要爬滿張開霽的額頭,「西西......」
我搖頭,「不要叫我西西,喊我哥哥,我比你大,你應該喊我哥哥。」
大概是想到了我可能聽到室友說了什麼,張開霽失笑出聲,無奈地說:「這個有這麼重要嗎?」
我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在一段關係里占主導當然重要。
「那好吧。」張開霽嘆了口氣,彎下腰,湊近我的耳側,短短地喊了一句:「哥。」
還嫌不夠,又補充道:「文西哥。」
耳尖瞬間爬上了一抹紅,感覺渾身的絨毛都豎了起來,我下意識推開張開霽,咽了咽口水,「以後還是別喊了。」
我幾乎落荒而逃地跑回了宿舍,就連晚餐也沒有同張開霽一起吃。
那晚,性知識匱乏,發育比周圍人都晚的我人生第一次做了春夢。
夢裡的我和張開霽都赤身裸體,而我躺在他的身下,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對我耳朵吹氣,然後笑著喚我哥哥。
第22章
自從開了先例,張開霽就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
不過哪怕每天早上都要爬起來搓內褲,和他見面,被他問起臉色怎麼不好,是不是沒休息好的時候,我還是三緘其口,給出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我又不是傻子,我自然明白我對張開霽和對孟兮只的感情不一樣,對張開霽更偏愛,也更依賴,但至於張開霽如何看待我,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自他弟弟去世後,我總感覺他把我當成了他弟弟的替身,很多時候,我都發現他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墨色的眼眸沉靜似水,而我從他的眼底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就連室友也曾開玩笑地說,我們倆的關係不像是友情,更像是親情。
當年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沒了後文,積攢起來的懷疑和不安在心裡播下了種子。
但我不敢去問他。
我無法開口向張開霽求證他對我過分的好是喜歡我,還是說把我當成了他的弟弟。
正因為我喜歡他,捨不得放手,比起捅破隔在我們中間的窗戶紙,再也回不到現狀,我情願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以朋友的身份死皮賴臉地待在他身邊,然後再使點詭計,想盡一切辦法占據他的全部時間,不給其他人任何可乘之機,讓他可以再多陪我一段時間。
然而還是會有人和我一樣,喜歡在雨天望天。
還不到一個月,就接連有人向張開霽表白。
那時候軍訓剛結束,S大的論壇里就有人發求助貼,尋找身板挺拔如同小白楊的最帥標兵。
我沒在他們S大的集市群,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張開霽穿著軍訓服進來的時候,我正躺在他宿舍的床上,一手吃著蘋果,一手玩著手機,好不享受,瞧著他曬得黝黑,還滿頭大汗,便坐起來調笑他,怎麼黑得跟蜂窩煤一樣。
他從不在意對他外貌的評價,只是問我待會兒想吃什麼,然後悠悠地換下軍訓服,穿回自己的衣服。
由於我經常去他們宿舍,張開霽的室友早就認識我了,見張開霽沒有說話,便主動開了口:「我說西西啊,你是不知道你好兄弟張開霽有多受歡迎。就我們從操場回宿舍的路上,就有三個人。」室友表情誇張地豎起了三根指頭,「三個人!問他要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