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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圈子裡的人,以後可能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參加過個假的婚禮。
記錯了謝太太姓程而不是姓秦。
這就是謠言的力量。
見她睫毛顫抖,細白的牙齒緊咬著下唇,謝硯禮用未戴佛珠那隻手抬起她的下頜,語調淡淡:「別咬。」
秦梵睫毛上瞬間盈滿淚珠,睜著一雙桃花眼,忽然委屈道:「你凶我!」
謝硯禮看著她突然就哭了:「……」
被她氣笑了,「這叫凶你?」
秦梵張了張嘴,還想要說話時,謝硯禮那張俊美面容忽然貼近,呼吸近在咫尺。
隨即,薄唇覆上去,嚇得秦梵也不咬下唇了,舌尖卻被咬住。
秦梵睫毛上那滴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而後……滴到謝硯禮的臉頰上。
感覺到那一點涼意,謝硯禮身影微頓,沒忘記固定住秦梵那隻還在輸液的手腕,卻吻的更深。
不知道被親了多久。
秦梵快要呼吸困難時,謝硯禮才慢條斯理地放開她,拇指擦了擦她的唇角,原本櫻粉色的唇色恢復了瀲灩紅色,嬌艷欲滴。
秦梵胸口起伏不定,指尖下意識攥著他的襯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喘氣均勻。
卻又看到他這動作,若不是手腕一丁點力氣都沒有,她都想得甩這狗男人巴掌。
明明是他的錯,還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閉嘴。
謝硯禮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擦過她被咬出齒痕的下唇:「這樣不凶你,親你,還哭嗎?」
知道他是為了不讓自己咬下唇,但這個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秦梵抬起濕潤的睫毛看他,好端端一個俊美男人,偏偏長了張嘴。
秦梵已經不想跟他交流,眼不見心不煩:「我困了,你別跟我說話。」
然後也不躺下,就那麼用一雙被眼淚洗過的澄澈眼睛望著他,意思很明顯:扶仙女躺下。
誰讓謝硯禮強行把她抱起來的。
謝硯禮破天荒地退步,難得耐心問:「璨璨,你對我哪裡還有不滿?」
秦梵乍聽到這熟悉的小名,烏黑眼瞳內波光粼粼。
謝硯禮叫她從來都是冷冰冰的『秦小姐』、『謝太太』,甚至連『秦梵』這個名字,他都極少叫。
忽然之間,她這個自從爸爸去世後,極少有人稱呼的疊音乳名從謝硯禮那偏冷音質的嗓音出來,秦梵竟聽出了幾分親昵。
就仿佛他們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秦梵下意識地想要咬唇,條件反射想到謝硯禮威脅的話,重新把唇瓣鬆開:「我沒有不滿。」
「你有。」
謝硯禮掌心撐在她身側,眼神定定地望著她,「你想要什麼?」
猝不及防對上謝硯禮那雙幽邃深沉的眼眸,秦法像是被燙到一樣偏頭移開視線。
面對謝硯禮這樣的眼神,她的一切小心思仿佛都無所遁形。
瞥到那近在咫尺的黑色佛珠,秦梵甚至覺得自己那些嫉妒、難堪、等一切負面想法,是可恥而卑鄙的。
她想什麼呢。
她想讓謝硯禮把這串與程熹有關隨身攜帶多年的佛珠丟掉。
謝硯禮嗓音又輕又低:「璨璨……」
秦梵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沒有,我說沒有!你別叫我小名了!」
她怕謝硯禮這樣的親昵,只是演戲罷了,激出來她的所有黑暗心思,然後漠然譏諷她的那些心思。
「別亂動。」
謝硯禮見她這毛毛躁躁,差點把輸液管甩出去,動作熟稔地重新把她的手放回床邊。
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托著秦梵掌心時,黑色佛珠不經意滑過秦梵的細嫩的手背,她能清晰感受到佛珠冰涼又粗糙的刻紋擦過皮膚。
秦梵身子瑟縮了下,再也受不了這串佛珠在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去,仿佛在嘲諷她一般。
秦梵倏地推開謝硯禮,指著他的佛珠一字一句說:「如果我說,讓你把這佛珠丟掉呢?」
「謝硯禮,你問我想要什麼,我說,想要你把這串佛珠丟掉,以後都不許戴。」
「你會做嗎?」
謝硯禮將她手背上的針頭拔掉後,用旁邊擱置的棉簽按住她冒血珠的薄薄皮膚。
乍然聽到這話,謝硯禮指尖微頓。
大概是沒想到秦梵會說這樣的話。
鬆開她的手背之後,謝硯禮站在床邊,下意識地碰了碰垂落在掌心這串戴了已經十年的佛珠。
病房中空氣近乎僵持。
謝硯禮安靜地抬眸,看向病床上眼神清清冷冷的秦梵。
他語調淡了淡:「謝太太,除了這件事。」
第25章
謝硯禮離開醫院時,正是華燈初上之時。
醫院位於北城的最南邊,環境幽靜,人煙稀少。寥寥燈火之下,黑色邁巴赫在路上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從醫院巨大的窗戶往外看,能清晰看到邁巴赫駛遠。
小兔回首望著病床上面色平靜正在看劇本的漂亮少女,遲疑幾秒:「梵梵姐,謝總真的走了。」
秦梵白皙面容毫無傷心之色,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嗯。」
「窗簾拉上,月亮閃我眼睛了。」
小兔:「……」
謝總都被梵梵姐氣走了,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唉聲嘆氣地關上窗簾,小兔走到病床旁邊給秦梵倒水。
這時,秦梵的手機忽然響起,是蔣蓉的視頻通話。